明沉舟是被钱清染大嗓门吵醒的。
她睡意朦胧地趴在被子里打了个滚, 一张脸埋在枕头上,半梦半醒间突然看到一截红线,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 才猛地坐了起来。
——月老庙。
她茫然地看着屋内,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可身体上的不适却又清晰的告诉她一切都不是梦。
她想起那个冰凉凉的手指探入身体时的战栗,面前之人的胸膛冰冷而坚硬,可唇角却是滚烫而柔软。
黑暗中,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就好似一口灼热的酒,不断落在耳边, 便足以令人生醉。
明沉舟抿了抿唇, 晃了晃脑袋,突然掀开被朝着外面跑去。
一开门,便看到树下站着的人。
谢病春恰恰在此刻听到动静回眸, 漆黑的眼眸如水碧玉色,冷沁沁的亮。
“掌印。”
她一动, 手中的红线便也跟着晃了晃。
谢病春蹙眉打量着她, 最后落在她踩在地上的赤足上:“去穿鞋子。”
明沉舟扶着门框不动弹, 反而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红线:“掌印给我系的。”
鲜红的红线在素装银裹的着色前荡来荡去,鲜艳动人。
谢病春垂眸,轻声应了一声。
那一刻, 明沉舟只觉得昨夜不真实的虚幻感随着那一声骤然消失。
她终于,终于和谢迢在一起了。
这种在冬日北风中凌冽而冰冷的触感, 都抵不上她此刻的欣喜,她甚至觉得面前歪歪扭扭的枣树都变得顺眼起来。
“掌印为什么给我系红线啊。”她期待地问着。
谢病春并不答话,只是上前把人懒腰抱起,送回屋内。
长长的红线自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最后又飘落到谢病春和明沉舟相叠的衣袖上。
明沉舟抱着他的脖子,笑眯眯地问着。
“掌印哪里找的红线?”
“你怎么偷偷给我记上。”
“你自己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