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病春抬眸,两人本就做一条凳子上,他这般靠近些许,身上那股淡淡的梅花香便顺着风悄然而至。
“娘娘想听什么?”他手中的筷子缓慢压着明沉舟手指的缝隙中,慢条斯理地问着。
明沉舟反手抓着那根筷子,扬眉,不进反退地靠近他,眼眸亮晶晶的:“掌印说呢。”
满棚的说笑声在此刻都悉数远去,两个人的距离并不算近,可各自较真,不远后退一步的目光却好似生出千丝万缕,把这两个人团团围了起来,在漫天星火中陡然交缠了呼吸。
“自然是因为对娘娘……”
漆黑的眼眸若是完完全全倒影着来人的身形,那些常见的淡薄疏离就被会悉数遮住,只剩下深邃明亮,能吸着人无尽的深渊下行。
明沉舟微微瞪大眼睛,缓缓收紧手中的筷子。
“来了,来了,小心烫。”
就在此时,秀娘端着吃食,大笑着走了过来,就像一块打碎镜子的石头,尴尬地落在碎片正中,浑然不知堪堪刹住了暧昧的欲言又止。
那根被人握着两端的筷子哒的一声落在桌面上。
明沉舟眼波微动,笑说着:“好香啊,秀娘的手艺一如既往得好。”
“夫人嘴真甜。”秀娘上了两碗元宵,又端出三叠吃食,“我新琢磨出的,炸元宵,咸甜口各两个,撒了芝麻的就是甜口,这碟是滚元宵,只有甜的,撒了黄豆粉,里面的料不一样,学了南边的手艺。”
汤碗里雪白软糯的元宵皮又大又圆,用勺子轻轻一碰便凹进一点,软软的,浑然没有脾气的样子。
至于碟子上的元宵,酥软的皮肉泛出金黄的色泽,面上撒了一点奶酪,奶香十足。
“这个好像舅妈做的元宵,不过听说南方叫汤圆。”
明沉舟指了指明显个头小许多的糯米团子,笑说着。
“掌印吃过吗?”
谢病春嗯了一声。
“掌印对南方的东西好了解,是南方人还是以前在南方生活过。”明沉舟勺了一个汤圆,鼓着气吹凉,随口问着。
“都有。”谢病春咬了一口元宵,竟然是花生馅。
他皱了皱眉,吐出嘴里的汤圆。
“你不吃花生馅啊,忘记问你是不是吃花生,原本可以换芝麻馅的。”
明沉舟按着他的手,苦恼地问着。
“不碍事。”谢病春皱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