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阁下,您何必如此?为什么每次都要折磨自己?”牧野和宏看着似是更加委屈,如一名孩童在询问自己的家长一般。
“莫共说的对,这些……的确是我们欠她的,是我欠她的。”
“战争不是少将阁下能够左右的,从开战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您一直都是反战派;还有,在南京的那些年,哪一天您不是在保护着莫小姐,可她知道吗?您只说您欠莫小姐的,那她欠阁下的呢?”
“好了,我没事。”
荒木歌川又拍了拍牧野和宏的肩,牧野和宏的心绪才稍微安稳一些。
“入侵本身就是罪恶,无论你有多么想避免都避免不了。”荒木歌川缓缓走着,哀叹一声:“女人本不该被卷入战争。可是一场战争开始,让莫共这样原本的玲珑女子变成了骁勇的战士,也让她变了心智。无论我自身愿不愿意,我在中国……确实做过‘侵略’之事,所以……她让我赎罪,是应该的。”
“‘玲珑’?我看与她半点边都不沾。少将阁下,您赎的罪够多了,自从莫小姐出现,您哪一天不是在赎罪,自从回到日本,她哪一天不是变着法儿的折磨您。”
“只要……她愿意待在我身边……”荒木歌川嗓音低沉,也雾霭沉沉。
此后,牧野和宏便一言不发,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荒木歌川后面。
“其实,卑职今天来,还有事情汇报……”牧野和宏头耷拉下去,无精打采,快要到山下之时,牧野和宏说道:“可现在,卑职不想汇报了。”
“关于什么?”
“卑职是想跟您汇报有关田中朝香……”
“说。”
“少将阁下,那个女人,她是怎么对阁下的,如果不是阁下在南京对她千般维护,中国事变未结束,她就死了。您何苦,这般护着她,还这样折磨自己?”
“说!”荒木歌川严肃令下。
不得已,牧野和宏便将昨日调查到的最新消息——田中朝香与美军陆军少校沃斯林克合伙秘密在歌舞伎町一番街开了一家涉外俱乐部的消息说出来。
牧野和宏:“涉外俱乐部表面上是正规营业,实际上是一家专门服务于美军的‘特别慰安设施协会’机构。”
“这名少校是什么来头?”
“是美军的一名外交官。”
“外交官?还有吗?”
“田中先生所有的登记信息和开设夜总会的凭证,皆不是自己的名字,也不是那名美国军官,而是通过一层套一层登记在一名普通的美国士兵身上,卑职无能,查了近三个月才真正查出来,这幕后之人竟然是田中先生。”
“这不怪你,我这姐夫,向来狡猾,你查不到他是正常的。”
“那,少将阁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你派人好好盯住他。”
“是,卑职派的人汇报,田中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有时候一连几天不回家。”
“不回自己家,倒是经常来我家。”
“这是为何?”牧野和宏不解,继续问道:“依当前形势,军部上面都奉美军为大佬,而他们做的事情是讨好美军,这在军部是默许的。有什么问题吗?”
“莫共的真实身份就是田中朝香向爷爷汇报的,自从上次他回来见过莫共之后,这半年来,总是频繁的回家,以前从未见他这么积极过。”
牧野和宏一丝忧虑挂上眉头:“您是担忧他对莫小姐有什么企图?”
“现在还不确定,所以让你盯紧他。”
“卑职明白!”牧野和宏愤恨道:“他是少将阁下的姐夫,竟会有这样的贼心?况且,您是陆军少将,他敢逾越吗?”
“现在不是打仗时期,他又和军部高层人员勾结,讨好美军,还会把我这个少将放在眼里吗?”
“卑职明白了,卑职一定紧紧盯着,不会让他做出丝毫越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