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能分清,这究竟是同学的怜惜,亦或是别的什么有毒的情愫。
他看清楚了右脚的伤势,眼神一紧。
“别怕。”
他低喃。
胡九织想逞强说“我没有怕”,可右脚的疼痛使她再也没有力气开口。
她只能轻说一句:“别让我的父母知道。”
她不能再让爸爸妈妈因为她的事烦心了。
少年沉默,终于叹了一口气:“好。”
没有问原因,也没有拒绝。
即使隐瞒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简单。
胡九织听到了她想要听的话,终于放下心来。
她太累了。
她的眼前发黑,彻底晕了过去。
隔天
胡九织彻底醒的时候,是在快五点的凌晨。
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她意识到,她是到了医院。
侧头看过去,毫无预料地看到了趴在病床一旁睡着的乔柏林。
她猛地一惊,直起了身子。
乔柏林睡得很浅,因为她的动作醒了过来,伸了伸懒腰。
“你醒了。”他微笑,丝毫没有被吵醒的不快感。
不可否认,刚睡醒的乔柏林带着一种平时很少看见的懵懂,更容易让人心软。
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消化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半晌以后才说了一句:“谢谢你。”
“好像不太情愿啊,”他开玩笑地笑了笑:“为了你的那句话,我替你帮老师请假,自己也因为送你去医院错过了进宿时间,你就这点态度?”
胡九织眨了眨眼睛,调整好心情:“老师真没发现?”
“老师只知道你脚部挫伤,也没想过联系你的家长。”
胡九织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胡九织。”
“嗯?”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女生。”
胡九织愣了愣,抬头望乔柏林。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伤势怎么样了?”
胡九织整整愣了三秒,一股奇异而又微妙的感情从心口直涌上来,令她心慌得慌忙回避乔柏林含笑的双眸。
从没有人问过自己的伤势怎么样。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不管怎样,谢谢你这么问。”她像是对自己说道,内心也不知为何升起一抹陡然的悲怆和想要放弃的感觉,又在下一瞬间被她强制扼杀在了心底。
“你说什么?”乔柏林没有听清。
胡九织抬起眼眸,眼底满是伪装出来的可怜与失落。
“运动会参加不了了,是吧。”
“对。医生说你虽然没有伤到经络,但也得半个月左右才能完全恢复。”
胡九织低头,张开手。
乔柏林愣住。
“我心里难受,请抱抱我。”少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失落与无辜。
挠得乔柏林心痒。
他犹豫了片刻,轻轻地抱了抱胡九织,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