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关于胡九织的脚挫伤的事情之后,老杨让陈萌替补胡九织的位置。
陈萌同意了。
那一刻,胡九织暗暗观察着傅汀的神色。
她脸色和往常一样不悲不喜,冷淡,没什么异样。
运动会练习在紧锣密鼓的学习生活中悄然进行着。
陈萌的练习进度很快,不出五天就赶得上练习了十几天的傅汀的速度了。
突然没了练习项目,胡九织反倒觉得有点无趣了。
21:15
胡九织细长的双手微微撑着透着凉意的栏杆,站在二楼观望台上看着底下一个个少年少女。
秋风吹过,透着丝丝凉意,还有些潮湿,吹在她的头发上,柔和而又沉默。
她的后背被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拍了一下。
她转头,看见了乔柏林。
今天,他为了练习特地换了一件薄面的运动短袖,上面印了一个“7”的字样,很具运动风。
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红色的面皮,和他火红的短袖很搭。
是她借给他的书。
胡九织轻笑了一声,接过少年的书:“乔同学,你好像还晚了哦。”
“对不起,这几天训练太累了就一直忘记还给你。”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矜持,透着独属于青春期少年的低沉魅力,但又让人觉得有些疏远。
好像自从回医院之后,他的目光总是有意躲着她。
胡九织突然意识到,可能是在医院时她太过激了。
像乔柏林这样的人,被女生这样那样的追求惯了,是会对这样过分亲密的举动表示出无感甚至是疲乏的吧。
可事实上,对于乔柏林来说,正好相反。
这几天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想起那个夜晚。
少女孤独而又倔强地倚靠在树旁,脸色苍白,却又丝毫没有服输求助的态度,像一株高傲的橡树,即使是伤痕累累也不会依附在别人的身上。
这画面在这几天出现得太过频繁,甚至在梦里也梦到过,乔柏林实在不知道认识这个女孩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心里泛过疼痛、怜惜,夹杂着着急、渴望。
他突然想起一年前乔壬风刚刚从小叔家搬过来的时候。
那时候的乔壬风,在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冷淡的笑容。
像是被迫营业的猫头鹰,孤独,但非要用一层浅淡的薄壳将自己包裹起来。
在寒风中,在孤枝上,独唱。
那晚的胡九织,和乔壬风,非常像。
他曾问过乔壬风:“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乔壬风正在把玩着飞机模型的手一顿:“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我谈过好几个。我知道女生柔夷的触感,我碰过她们的嘴唇,亲吻过她们的头发,燃烧过她们的感情。而你,你这个学校的万人迷,只会教她们题目。”
“”
“哦,我说错了。”乔壬风放下飞机模型,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英俊的男生:“你会以你自己以为的好心帮助她们,让她们沦陷,然后再教她们题目。”
他努力抑制着不适,再问:“除了这个,还有吗?”
“你有妈吗?”
“”
乔壬风的嘴角咧开,笑得没心没肺:“你有。我没有。”
回忆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乔柏林的眼前又恢复了清润的色泽。
二人无话,乔柏林偏偏还没有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