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板，也那么忙吗？我看电视上，老板不是就负责检查检查工作就行了吗？我姐是你的助理，是不是就负责一下你的行程啊会议什么的？”
楚洁问得梁兴尧不知道怎么答，他也不想细说，就随口敷衍，“也不是，她的工作比我多，负责的事情也比我多。”
“负责的事情比你这个老板都多？那姐姐她……岂不是整个公司的事都要管了？”
楚洁的声音里带着梁兴尧听不懂的兴奋，梁兴尧也不想和她多搭话，点了点头，“嗯，她管的比较多。”
“哦……”
楚洁了然的点头，梁兴尧生怕她再和自己搭话，赶紧抱起安吉坐在腿上荡着玩，安吉笑得开心，楚洁见状，也不再开口，离开豆袋去了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梁兴尧这才松了口气，安心的陪着安吉玩。
可没玩多一会儿，口袋里却传来了手机铃声，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却没有来电，他这才想起来刚才进门的时候楚云一股脑的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了他，包括手机，他顺手就塞进了外套口袋。
“楚云，你电话。”
“谁打来的？”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总觉得有点眼熟，“不知道，陌生电话。”
楚云正站在洗菜盆前洗菜，手上是洗了一半的菜，菜上全是水，她犹豫了一瞬，“大概率是推销电话，你帮我接一下吧！”
“好。”
梁兴尧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了对方严厉的声音，“楚云女士吗？你以为不接电话就能解决问题吗？之前约定好的还款金额为什么又存不够了？！”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措辞，梁兴尧顿时就愣住了，他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怪不得刚才他拿出来的时候就觉得眼熟，竟然又是催收的电话！
他已经很久没见楚云接听过这种电话了！
“喂，楚云女士，你在听吗？喂？”
“谁来的电话？”
楚云见梁兴尧接听了半天也不说话，转头看着窗边问，梁兴尧挂掉了电话，“没有，是推销。”
“哦，好。”
楚云继续做菜，梁兴尧也把手机重新塞回了外套口袋，继续陪安吉玩，可他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了。
那个催收说，“为什么之前约定好的还款金额又存不够”，证明楚云不是没还，而是没还到“约定好的金额”，为什么还不够？
他实在是没办法不想到楚洁怀里那台价值一万块的电脑。
那是楚云一个多月的基础工资。
他记得年前楚云曾在闲聊的时候和他提过一句，说拿了那么多年终奖，可以清掉好几个小额的欠款app，他虽然很心疼她，可她脸上欣慰满足的笑，却给了他一种希望之感，一种勃发的，欣欣向荣的希望，那份希望，也一直温暖着他。
可这个电话，却揭开了宁静表面下的动荡。
最糟糕的是，他不能说，不能问，更不能提要帮助她的话。
过去可以肆无忌惮开玩笑的言语，如今，已然成了不能提的忌讳。
他依旧笑笑的陪着安吉玩，偶尔也温柔的和安吉说话，可心里，却沉闷又烦乱。
头一次，他感受到了丝丝厌恶，对现下满是禁忌的生活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