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说教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说得吕玉泽直点头。
有效果吗？可以说是振聋发聩。吕玉泽能感觉到，只是他这种性格跳脱，追求洒脱自在的人，一下子突然端起来，做到姥爷要求的上位者样子。估计很难。
“知易行难。”吕玉泽记得这是本朝王阳明的心学，那里面的道理。
只是大学问家，军事家，文学家的王阳明都不一定做到的要求，他后面的徒子徒孙也没有做到。
吕玉泽就更不行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好多了。
人就是要不断找理由给自己减压，否则活得真太累。
明朝快要完蛋，那些流寇就要席卷中原北方大地，满清还有十来年就要入关。
这些事情看着急迫，像泰山压顶一样让人感觉难受。其实一点也不难。
吕玉泽拥有超越这个时代数百年的理论知识，可能某些方面只是知道一点皮毛，那也已经足够。
只要能够想法让头脑中的理论知识落到实处，如何最大程度变现出来，那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匍匐在吕玉泽的脚下。
什么满清铁骑，满蒙骑射无双，满万不可敌，在他眼里都是渣渣。
更别提前中期一直被吊打的流寇，渣渣都不是。
等平定了天下，他可以去日本京都清水寺，看看那里的和尚，是不是能结婚。
能的话，以后就不允许他们结婚，让这些秃驴专心礼佛才是。释迦摩尼才是他们心中的大爱。
也可以去占领石见银山，加快历史进度，挖空那座占世界产量三分之一的银矿，省得明治维新的日本靠着这玩意嘚瑟。
总之在未来的发展中，祸害日本应该是吕玉泽的根本国策。
谁叫离得近呢？航海和通讯欠发达的17世纪，只能就近祸祸人了。太远的美洲和欧洲实在是够不着。
不提吕玉泽的臆想。
其实徐年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是一个老童生，始终看不惯吕家的强盗行径。
他当年也是招了吕金波这个女婿，双方父母见了面以后，很长时间才知道吕家背地里的营生。
女儿没进门的时候，他也托人打听吕家在东郭镇的名声。可能是所托非人，也可能是吕家在当地经营得水泼不进。
总之，徐年祖得来的消息都是，吕家是当地的良善之家，祖辈敬重读书人，一直以诗书耕读传家，是乡亲们口中称赞的大善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人说的可能是假的，三人，甚至更多人异口同声说一件事，那肯定是真的。
众口铄金，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是顶不住的。
徐年祖一直怀疑当年吕家选定他女儿当长房儿媳，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先是把儿子送过来给他一个老童生当学生，当年吕金波实际上已经去准备考童生了，按照吕金波的天分，根本不需要徐年祖当他的老师。
接着就是温水煮青蛙的过程，吕金波看了小师妹之后，是充满了动力，也不需要家里老太太督促，可劲地讨好老丈人。
当年的徐年祖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吕家的目的，自己徐家充其量就是一个山窝子里的猎户。
他自己是读书人不假，但也就是一个穷酸的读书人。以吕家的实力，找个秀才甚至举人家的女儿当儿媳，都是能够办到的。
那吕家看中的可能就是吕徐娘本身。多年后徐年祖推测出了真相。
他猜得没错，当年吕徐娘还是姑娘的时候，来东郭大集贩卖皮货，一眼就被正在逛集市的吕家老太太相中，那泼辣大方得体的性格，实在是合老太太的胃口。
老太太在买下几件皮货野味之后，也就定下了吕徐娘的一辈子。撵着吕金波去给一个老童生当徒弟。
徐家是和吕家门不当户不对，那又如何？
一个好女人可以旺三代，老太太是心中有数的。那些丰厚的嫁妆都是死物，只有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