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前辈了。”
“侯爷言重了。”
那朱姓太上长老笑了笑,又客套两句后,便识趣的转身飞遁离去。
等他走后:
景辰这才打量了一番山谷入口,迈步走入其中。
行步数十丈,便到了那简陋朴素的茅草屋之前,能见到篱笆围起来的前后小院,后院似乎还种着茶树。
前院中:
一道熟悉的青袍身影,端坐在粗糙木凳上,目光直视而来。
赵天卓仍旧是那副打扮,但背后的连鞘长剑没有了,脸上细碎的胡茬,也剃的干干净净,看上去清爽儒雅了许多。
“赵前辈!”
景辰当即快步上前,深深的躬身一礼,恭敬道:
“景辰拜见赵前辈。”
“嗯。”
赵天卓微微颔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感慨道:
“一别两年,你我再见之日,你就有了翻天覆地之变化。”
“我当时都没想到,只是随手救下的一个少年郎,竟能成为名震天下的第一天骄!”
“两日前,我初次听说你的名声时,着实是大吃一惊,险些都误以为是另外一个同名的人了……”
“赵前辈谬赞了。”
景辰闻言,也不禁感叹道:
“说实话,我能走到今日这一步,我自己都没想到。”
“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加上苍天垂怜,才有了我今日的一番小小成就。”
赵天卓闻言,却摇摇头道:
“机缘再好,也是外物。”
“你能有如今的一身本事,光靠机缘是不可能的。”
说着,他伸手示意道:
“坐下说话吧。”
“水快要烧开了,等会请你尝尝我亲自炒制的茶叶。”
“好。”
景辰应了一声,上前坐在粗糙的木凳上。
他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篱笆小院,询问道:
“这两年,赵前辈就一直隐居在这?不曾出去过?”
“对。”
赵天卓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两年前,我救下你之后,心中忽的把握到了冥冥中那一丝灵机,便从南境归来,放下了剑,来这里隐居。”
“我这两年,在这山谷中整日劈柴烧水、栽培茶树,闲时读书钓鱼,倒也怡然自得。”
景辰闻言,若有所思道:
“放下手中剑……却让前辈,悟出自创的剑道真意,从而炼就元胎?”
“对。”
赵天卓颔首道:
“在我看来,修行之道,便是取舍之道。”
“我这一生,除了手中剑之外、再无依仗之物,一剑斩破万千阻碍,纵横天下未逢敌手。”
“可有舍才能得……最后,我放下了手中剑,才终于得到心中剑。”
景辰闻言,不禁陷入思索中,反复咀嚼:
“取舍之道……有舍才有得……”
他思索半响,才回过神来,发现茅草屋中的水已经烧开,赵天卓已经沏了两杯茶。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发现这茶入口苦涩无比,从到头尾只有苦,压根没有一丝一毫的回甘。
这样的茶,赵天卓整整喝了两年。
“……”
他端着茶杯,沉默半响,才低声叹道:
“取舍之道……何其难也!”
他放下茶杯,目光直视赵天卓,沉声道:
“不瞒前辈。”
“我今日前来拜访前辈,除了想要答谢当年救命之恩外,就是有些修行上的疑难,想要请教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