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骤然缩紧手指,起身,似是掩饰一般低声道:“你吃吧,我去洗澡。”
他阔步离开房间,关上门。
逃离了那暧昧的气氛后,他终于释然松了口气。
手指慢慢抚上嘴唇,即便没有真的触碰到,但好像还是感受到了那张嫣红嘴唇的柔软与温热。
心很乱,脑袋里也如同乱麻。
洗完澡,萧恪从自己房间换了睡衣,抱了铺盖,来到白宿房门前,抬手敲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萧恪的手刚抚上门把手,倏然间想起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吻。
他沉默了许久,做了个深呼吸,打开门。
进门,白宿正双手撑床试图下地,眉间蹙起,看起来用足了力气。
明知他是装的,萧恪还是立马把被子往床上一扔,扶住他:“下来做什么。”
“洗碗。”
“不用,放那我洗。”
“你做的饭,我来洗碗,合情合理。”白宿靠在他怀里,微笑道。
萧恪把他扶回床上,随手拿过碗筷:“待着别动,我去洗。”
“让我和你一起吧。”白宿道,“我想和你一起。”
萧恪吁了口气,转身将人抱起来安置在轮椅上。
像上次一样,萧恪洗碗,白宿帮忙擦水整理,没活儿干的时候,他就坐一边托腮凝视着萧恪。
萧恪洗碗的动作慢了下来。
余光能看到他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
“为什么盯着我。”
白宿笑笑:“就是觉得,你洗碗的姿势还挺迷人。”
萧恪抬手,忘了手指还站着洗碗精泡沫,作势擦脸,实则在遮掩烫红的脸:
“无聊。”
白宿望着他脸颊那一坨泡沫,抬手手背掩嘴,同样在掩饰嘴角的忍俊不禁。
“你又笑什么。”萧恪的语气硬邦邦的。
“你在偷偷观察我?不然怎么知道我在笑。”
“你真的很无聊。”萧恪冲干净手,头也不回走出了厨房。
背影之坚决仿佛白宿是什么病毒。
但没过一会儿,又默默退回来。
他推着白宿的轮椅,面容紧绷,身体却过分诚实。
……
窗外月色树浓,树叶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
屋内一盏昏灯,将房间映成暧昧且带有倦意的暗橘。
萧恪在地上铺好被子,望向床上已经窝在被窝里的白宿:“我关灯了。”
床上传来困倦的一声“嗯”。
关了灯,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黢黑。
这是萧恪长到二十七岁来第一次睡地铺,底下只有薄薄一层毯子,几乎等同于直接睡地上,地板梆硬硌得他腰身难受。
他翻来覆去,试图找一个舒适的姿势,但每换一个新姿势,都会难受出新高度。
打地铺,放到以前是想都不会想的事。
萧恪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
这时,床上传来微弱一声:“不舒服么?”
“没事,你睡吧。”
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觉得打地铺舒服吧。
“要不,你来床上睡。”白宿的声音很轻,带着困顿的嘶哑。
萧恪闭上眼:“不用。”
这一次,白宿没了动静。
良久,又听到他说了句:“腿疼。”
萧恪起身,随手拧亮床头灯。
他坐在床边,掀开被子,将白宿的睡裤腿上去。
白皙匀称的小腿上,那道青紫十分碍眼。
看得他心情烦躁。
璞玉一样白净完美的腿,偏就多了道伤。
“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他随手拿过药水想帮白宿上药。
白宿却按住他的手:“忽然不疼了。”
萧恪蹙眉抬头,对上白宿笑吟吟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