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兴奋的燕月，吴氏心里一颤。
将自己当成伍蝶儿？
彻彻底底将自己当成伍蝶儿的替身？
不，她不要，她不想逼自己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不想逼自己戴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不想时时刻刻想起那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这样，她与个空壳有什么区别？
但，但若不这样做，那只有她死才能解了燕承体内的蛊。
可她死了，燕承就会彻底想起一切，然后怨她一辈子。
不，不行，她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能让燕承恨她呢？
吴氏回想起那日在西院内她与燕承大吵，燕承对她有多恨，从他双眼里就能看出来。
若不是她再一次喂了燕承蛊，恐怕那夜，燕承会直接杀了他。
因她骗伍蝶儿，害了伍家，害死伍蝶儿而杀了她…
不过是一个伍蝶儿，就能令的燕承如此，若是让燕承知道她还害了他娘，害了他儿子…
燕承何止会杀了她，甚至将休了她，让她死后也入不了燕家的祠堂…
看着吴氏犹豫的模样，燕月一副淡然，似早看透吴氏，又似早知吴氏会如何选择一般。
吴氏口口声声说爱燕承，但却连死都不愿意。
说到底，吴氏更爱的是她自己。
现在这般，不过是不甘罢了。
不甘自己陪在燕承身边这么久，不甘自己用了蛊让燕承忘却伍蝶儿这么多年，与燕承共处这么多年，而燕承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伍蝶儿。
吴氏手紧握，咬唇，凌厉的眼看着燕月，似做出决定。
“看来娘已经做出选择了。”
燕月莞尔，嘿嘿笑着。
“你爹，可会有事？”
吴氏冷声问。
“娘放心，那可是我爹，我又怎会让他出事呢？虽那蛊会让爹日渐衰老，但只要吃下这药，便能压制住那蛊。”
燕月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颗药丸，燕月掰开吴氏的手，将药丸塞进吴氏手上。
“这药，十日必须服下一颗。”
“这第一颗算是我送娘的礼物，但后续娘若想要，那可得看娘的表现如何。”
燕月眯眼，天真又纯洁笑着，笑得灿烂。
但在吴氏看来却瘆得慌。
可是，如燕月说的那般，她已经没回头路了。
从一开始就没回头路了。
“娘还是快整理整理，免得爹见了娘，发现端倪。”
燕月抬起手，替吴氏整理着衣袖，而这一次，吴氏乖乖地站在燕月面前，不躲开亦不说什么，宛若是燕月的提线玩偶般。
关于燕月与李景执是如何搭上关系的，吴氏不知，但她却知道，那外面传得柔弱无能又是病秧子的李景执，不是一般人，大家都被他蒙蔽了。
“还有一个，说出来娘可能会高兴些。”
“那位大人想要对付的是贤王与昀帝，只要扳倒贤王，那燕喻自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燕月骤然想起什么般道，给吴氏提了醒。
听见燕喻二字，吴氏那双黯然的眸露出一抹精光。
扳倒贤王，就能让那个贱人的孩子永远消失在她眼前？
“好，好啊。”
吴氏抹掉眼角的泪，嘴角扬起一笑。
她本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若非燕喻不傻，若非燕喻冒出来，燕承又哪会睹物思人，哪会看着燕喻而后想起伍蝶儿来。
凭什么她的女儿被发配边疆，而那贱人的女儿却能坐高堂上，成为贤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