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长荣那一字字的:碧落黄泉,永不得见。
她抿紧唇,将他又抱紧些,恨不得将自己缩小成一团整个窝到他怀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以往从未梦见过的。
以往她梦里的血,总是十年前那场宫变。
可这一次她梦里的血,是容怀……
而这,明显更让她恐惧。
直到此刻清醒过来,还忍不住身体颤抖。
容怀轻抚着她后脑勺的头发安抚她,又无奈道:“我是不是之前就同你说了,这方法太过激进,反倒不好。”
以往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一般来说是不会做噩梦的。
今日明显是白日刺激太过了。
燕姝没说话,头实在疼得厉害。
容怀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探手到她的枕边,拿过那只一直放在那里的瓷瓶。
瓷瓶里是明净留下的药丸,头痛时吃一颗能缓解。
她时常噩梦头痛,这药便是放在枕边备着的。
他喂她吃了一颗,又道:“只剩五颗了,等见了明净让他再给些。”
将瓷瓶放回去,他重新搂紧她,拍拍她的后背轻哄,“我在这儿,别怕。”
燕姝闭着眼,闻着他身上的冷莲香,许是药起了效用,头疼稍缓。
然后终于反应过来,忙想从他怀里退出来,“你的伤……”
他收紧手臂将她圈紧,“没事,睡前用了明净给的药,伤口没那么容易裂开。”
回宫后他便重新上药,用的是明净去江南前留给他的。
别说伤口不会轻易裂开,三天时间足够结痂脱疤。
这也是为什么他回京途中受伤,燕姝却没见到他伤在何处的缘故。
上次的伤更轻,不过两日便已经没了痕迹。
不过那药极少,明净说,是他那行踪缥缈的师尊元清所留,他手中也就那么一点了。
不到不必要,容怀也不想用。
之前是因为不想燕姝看到担心,而这次要赶往松洲,为了避免途中不便,他只能多用些了。
燕姝方才也听他说了那药的神奇,放下心来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又闷闷开口,“哥哥,如果……”
她顿了顿,声音更小,“如果我永远找不回情魂,你会怎么办?”
容怀拍着她后背的动作微顿,目光落在虚空,轻弯唇,“还能怎么办?”
燕姝皱眉,从他怀里仰起小脸看他,他低头和她对视,看清她眼底浮出的无辜无助。
他默了默,捏着她的下巴凑过去亲亲她鼻尖,似无奈又似自嘲的道:“当然是,只能继续宠着了。”
燕姝拧着眉头,“你不会怪我吗?”
容怀却依然是笑笑,摸着她脸颊,“要怪也只怪我自己,没保护好善善。”
他的唇落在她唇角,啄了啄,温柔的哄,“我家宝宝这么乖,没人会舍得怪她,我更舍不得。”
因为噩梦带来的那点慌乱稍稍平歇,燕姝重新低头,额头抵在他的肩窝,瓮声瓮气的问,“怎么又是宝宝了呀?”
容怀下巴在她发顶摩挲两下,轻笑着,“因为,又是新的一天了啊。”
因为,又是更爱她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