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蹲下,将女尸牢牢捆在自己背上。
确定捆结实后,胡灿咬牙发力,却被背上沉重感差点压趴下。
他极速地喘着气,开始对着女尸说话:“大姐,我错了,我现在送您回家,给您找个风水宝地,重新入土,您看行吗?”
说完,他又一用力,女尸却仍是纹丝不动。
他又承诺给女尸烧去大量纸钱,说给她修坟立碑,但是他好说歹说,女尸却像是长在地里似的。
他绝望之际想到,女尸的丈夫是烈士!
他连忙说:“大姐,烈士陵园我没法把您安葬进去,我把您的信物带去姐夫身边埋下,也当您和姐夫是生同衾死同穴了,可以吗?”
话一说完,从女尸手里滚落下一个小小的军功章。
胡灿低头去捡,刚刚还沉重无比的女尸,现在却轻得像空口袋!
捡起那枚军功章,胡灿借着月光打量着。
那军功章似乎常年被人摩挲,所有金属质地的地方都在发亮。
胡灿将女尸背起,把沉甸甸的军功章塞进口袋,嘴里说着:“大姐,我送您去跟姐夫团圆啊!”
从坟坑里爬出来,胡灿从未走过如此快的路,那女尸的公婆埋葬的地方,足足有十几里地,他居然在十分钟之内就到了!
在那,胡灿放下女尸,又犯了难。
这怎么也不能把她就这么下葬啊!棺材总得有一口吧!
只是这三更半夜,上哪里去找现成的棺材呢?
他急的团团转,鬼使神差地问女尸:“大姐,我上哪给您找棺木呢?”
恍惚中,一个魂体从女尸身上飘出,正是那可怜的女人。
她开口说话了。
“我小叔子家,有副现成的。”
胡灿看她身上翻滚的浓厚的怨气与鬼气,知道她已经成了厉鬼。
他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冲去女人小叔子家。
等他跑到那门口,大门自动打开了,就在院子里,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胡灿壮着胆子上前查看,是个年轻男人,尖嘴猴腮,已经死去多时了。
胡灿心知这就是那个作恶多端的小叔子了,他绕过地上的尸体,走到堂屋前。
堂屋的大门打开着,正中正停着一口漆刚干的棺材。
那天的胡灿,力气格外大,平时至少四人抬的棺材,他一人就背去了坟地。
挖土,盖棺,下葬,胡灿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等最后一锹土培好,胡灿看着悬浮在一旁,冷冷盯着他的女尸,苦笑着。
“大姐,您知道您丈夫埋在了哪?”
女尸点头,告诉了胡灿位置。
那是西南边陲。
说完的女尸钻进了胡灿口袋里的军功章里。
之后胡灿带着女鬼,一路奔波,从江北千里迢迢赶去西南。
他不敢白天去有人祭扫巡逻的烈士陵园,在晚上,他偷偷溜去了陵园院墙旁。
正门有人值守,白天看好的陵园地形图,上面标示的纪念馆旁,有一段稍稍低矮的院墙,胡灿就从那里翻了进去。
刚一落地,口袋里的军功章就变得滚烫,那女鬼歇斯底里痛苦的嚎叫从里面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