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杀幻阵异兽就算了,对同类点到不止,手段残忍,这种人,就算是过了关,也休想来我门下!”一位长老多看郁色两眼,都气得全身发抖。
彼时,郁色刚从敌队的一名男修手里夺回旗子,身后有人前来偷袭,郁色身后像是长了眼一般,旋身一个飞踢,直接把身后的偷袭者绞出十五尺开外。
偷袭者远远砸出去,把地上捶开一个人形的大坑,直接眼皮一番,晕了过去。
在周围,比他当先遭遇郁色毒打的队友们,早已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又有一位长老一掌拍在茶几台上,怒声道:“哪里来的妖女,戾气这样重!执事堂主,看看你们招新是怎样把关的!这样的人放进宗门,迟早为祸一方!”
执事堂主倒抽了一口气,他在心里把郁色的队伍骂了八百遍,才鼓起勇气上前几步,再一次捧着花白的胡子在天恒君面前作揖:“此事,是我执事堂疏忽大意……等这一关结束,不论该队过关与否,我都会将之强行驱逐!我们太虚剑宗,不收心术不正之徒!”
置身于长老们疾言厉色的怒声里,天恒君不动声色。
他不再看光幕,垂眸朝郁色队伍所在的幻阵方向望去。穿过山巅到山谷之间的千万层雾岚,他散出的一缕神识无声无息落在郁色的身上。
他近距离地看见少女无害的样貌,雪白的肌肤。乍然一看,她和天麓山谷里应招的女修们没什么区别。他并没有在她身上扫到一丝魔息。
天恒君原本打算撤回神识,但,他看见了郁色的眼睛。
那是一双特别清澈无辜的眼睛,瞳仁是极其浓郁的黑色,因为太纯,反而透着一股难言的热烈情绪,仿佛黑眸底下潜藏着什么惊涛骇浪。她的身高在一众女修里算不得高挑,骨骼看上去细而稚气。
如果不是亲见看见她倒拔垂杨阵,掌掴头盖骨,无差别攻击敌方阵营不论对方是人是兽,天恒君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她的外表蒙蔽,觉得她比一般女子更柔弱。
天恒君的神识多停留了那么片刻,很快就撤了回来。他知道她多少有些问题,但他并不关心。
他只是淡声说道:“过不了。”
执事堂主生怕这样辣眼睛的队伍惹怒他们的宗主大人,是以在万不得已时,飞快认错自保,并试图亡羊补牢。不料宗主似乎……并没生气。
执事堂主舒了口气,紧张的情绪稍微得到了缓解,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脑袋还没转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什么过不了?”
天恒君没有解释,只一抬手,手心一道蓝幽幽的微光轻轻一跳,紧接着,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丝丝缕缕融入风中。
若是普通人,就该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在场的长老,看见那跳跃的蓝光,变成了雾蒙蒙的一缕轻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郁色所在的幻阵里疾驰而去。执事堂主有些惊讶,但也松了口气,宗主出手,往往会让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
他再看郁色的队伍时,眼里只剩下幸灾乐祸的责讽。
尔后,天恒君挪开视线,把光幕上的拓影切换成其他队伍。
似乎刚才让长老们头疼过的队伍,只是世间无数粉尘里,路过无足轻重的一粒,机缘巧合下,被他看了一眼而已。他至高无上,甚至不屑将这些东西碾碎,偶然一瞥已是用尽了耐心。
郁色解决完眼前的敌方队伍,在收手的一霎,忽然打了个寒颤。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幻阵的这片土地,在此刻并没有风吹来。可是就在刚才,一股说不上的寒气,像是渗透了她的皮肤,直抵她的命门。
像是有什么东西,侵/入了她的身体一样。
秦小池见郁色面露疑惑,茫然四顾的样子,紧张地抱好旗子,小声问询:“怎么了郁姐姐,还有其他人在埋伏么?”
郁色沉思片刻:“没有。”
秦小池摸了摸郁色的手,热的,还有点黏黏糊糊,她有些担心:“你的手受伤了,上边有血诶!”
郁色看了秦小池一眼:“是别人的。”
至于是异兽的,还是那些修士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郁色不关心这些,她只关心刚才那一阵让她陌生的感觉,她觉得可能是太久没有这样活动筋骨,忽然热/身,有些不习惯产生了片刻晕眩?
郁色试着掰了掰手指关节,咔嚓作响。
她转了转脖子,又转了转脚踝,浑身关键筋骨都健在。刚才那股被侵袭的感觉,似乎只是一个错觉。
她又开始大大咧咧地带着秦小池往前开路:“只要是近身搏斗,普通修士不可能伤到我,你不要担心。”
秦小池又开始喜笑颜开:“刚才那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千里过来给我们送旗子。我们现在有七把旗子啦!”
郁色漫不经心点头:“嗯,还会有更多。后边还有什么关卡我不知道,但这一关,我们一定能赢。”
秦小池欢喜得在郁色身后蹦蹦跳跳。
然而秦小池没有蹦很久。
很快她们就遇到了一头崭新的阵法异兽。秦小池像之前一样,在郁色打异兽的时候,在旁边给她鼓掌加油。
可是这一次,秦小池刚吹出一个彩虹屁,就看见她心里的超级英雄郁色,被异兽一个虎拍,给扣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