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了，把手中的烛火凑了过去。
那少年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眸子漆黑，没有半点神采，分明是瞧不见半点东西。
他道：“是你来了。”
云挽月轻声道：“是我，给你带了饭菜过来。”
“多谢。”少年不着痕迹地挡住自己在墙上刻的字，因为目不能视，字有些歪歪扭扭，但是刻痕很深。
刻痕的边缘又被磨得光滑，看起来少年经常摸上面的字。
一夜旧梦。
转天清晨的时候，云挽月还记得梦中的零碎片段，她知道，自己的记忆就要复苏了。
这让云挽月有一些期待。
夜北澜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一起用饭了。
“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热情地招待着。
沈蓉儿先开口：“一份甜豆花。”
云挽月跟着接了一句：“咸豆花，放芫荽。”
等着小二再看夜北澜的时候，夜北澜静默了一瞬，说了一句：“什么都可。”
早点很快就上来了，夜北澜看着自己碗中的芫荽，吃了一口之后，忍不住的想起了一件旧事。
在地窟之中的时候，他的月儿是很喜欢吃芫荽的，每次送的东西之中，都会放上芫荽。
他自己对芫荽是深恶痛绝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却觉得，那是最美味的东西。
“北澜哥哥？你怎么不吃？是不喜欢芫荽的味道吗？我也不喜欢，不如让小二给你换一份吧。”沈蓉儿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云挽月的方向。
此时的云挽月已经轻轻掀开帷帽，低头吃了起来。
沈蓉儿想透过帷帽去看云挽月的真实面容，却发现云挽月的帷帽下，还带着半张面具，只露了樱红的唇出来。
便是这样，沈蓉儿也能察觉到，眼前女子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沈蓉儿本以为夜北澜不会吃。
却见夜北澜道：“无碍。”
他早些时候是不喜欢吃的，但是自从在万鬼门的地窟之中活着回来了，就发现芫荽的味道也没那么难吃。
只不过，府上的下人们一直记着他之前的喜好，所以按照之前的喜好准备食材。
他又觉得这样的小事儿，实在没必要特意吩咐一句，所以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个熟悉的味道了。
“北澜哥哥，你没必要委屈自己。”沈蓉儿低声道。
夜北澜抬起头来，有些不明白沈蓉儿的意思：“委屈自己？”
“之前……”夜北澜说到这，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还记得，沈蓉儿最讨厌谈起之前的事情，所以他很少在沈蓉儿的面前，提起在万鬼门的生活。
夜北澜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就道：“先吃饭吧，吃完我们还得赶路呢。”
沈蓉儿见夜北澜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旁边一眼，心中暗道，北澜哥哥该不会故意这样，讨月凰开心吧？
她虽然没见过月凰的真面容，可是北澜哥哥兴许是见过的，若这月凰真是一个绝色美人，谁能保证北澜哥哥不动心？
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可以被夜北澜这般信任呢。
用过饭之后，三人就上了马车，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