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帽衫下是熟悉的五官和表情，整个人气质如冰山之巅的雪，寒冷却夹杂着一丝日光照耀过的淡淡的温和。
张起灵不说话，忆欢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在落日余晖中对视，两人都识图想要在对方的眼中找到那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是破绽，谁先找到谁就占据上风了。
可即便他是张家族长，忆欢这几十年也没有放松学习，在一片花瓣飘飘然从两人中间落下时，二人同时出手，张起灵动作迅速地从背后抽出黑金古刀，忆欢也是拿出玉箫。
刀剑摩擦的铮鸣声响起，二人刀剑碰撞隐隐可以看见一丝火花，刀剑寒光折射在两人眼中。
你来我往，几十息过后，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横在忆欢脖子上，两人之间的动作才停下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忆欢毫不顾忌脖子上的刀，转身走向圆桌，张起灵连忙将刀放下，否则刚刚确实是要见血。
想泡茶发现没热水，“你先进屋吧，里面有灯，中间有一火炉，记得生火，我去拿东西。”忆欢说完就往院子后面走，那里是地窖，进去空间很大，一排排木架整整齐齐，每排架子上都有数不清的酒。
按年份来算，走到最后一排，只剩下四五十坛酒，这些都将近赶上她的年岁了，最后忆欢选了个中间年份加了药材的酒，养身为上。
进入小楼，张起灵乖乖地已经将火生了起来，屋内因这火温暖许多，忆欢给两人倒了酒温在火炉上。
烤着火，“我很好奇，你出来了跟着我干什么？我还以为是谁的探子，不过哪有你这样跟到别人家里的探子。”温暖的火光照耀在忆欢脸上，精致清冷的五官添了一份温柔。
“好奇。”
“嗯？不如你详细说说，我有什么可以让你感到好奇的。”
“阴兵为何下跪，你功夫不错，你刚刚没有用全力，否则不是这么几招就输了，还有我和你的关系和你脖间那玉佩。”
忆欢顺着话低头，果然看见那墨玉麒麟不在衣服内，恐怕是刚刚打斗的时候不小心出来了，忆欢淡定地将玉佩放回去。
“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何，第二个受了点伤因此不能全力以赴，第三个。”说到这忆欢拿起火炉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热酒，没有药材的味道，醇香但不刺激。
“这个玉佩是我从小带着的，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我和你的关系嘛，可以说偶像与粉丝，我崇拜你，你应该也知道我俩共同之处了吧。”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长生。”
“是的，聪明，算算我应该有七十多了吧？”想到青竹所说的忆欢对这个七十格外没自信，有点点心虚。
“你不是张家人，你身上没有纹身。”
听见这话忆欢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见面就动手，想到这忆欢连忙起身上二楼换了一件衣服，她倒是忘了从红府出来她的衣服背后就有几道开口。
换好衣服忆欢还有点别扭，喝了一口酒，“我当然不是张家人，我是张启山义妹，这个名字你应该知道。”
张起灵从忆欢去换衣服时迟钝地感觉有点不对劲，毕竟他一直在想忆欢的身份，没注意到什么男女大防，这忆欢去换衣服倒是让他迟来的感到一丝不适，他才想到忆欢也是个女子。
“这个玉佩是张家的。”
这一句话将两人之间有点尴尬的气氛顿时破碎，忆欢听见第一反应怀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明显不是。
“怎么可能，这玉佩我从小带着，怎么成张家的了。”
“是，麒麟，是张家图腾，这块玉更是世间难寻，我依稀记得族中一直有一句话‘有墨玉麒麟者尽全族之力护之。’我没骗你，这玉佩确实是张家的，这点我有印象，不过后来失踪后族中有了这样一句命令。”
“那这玉佩为何在我身上。”
“我也不知，不过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还是好好保护好自己吧，我每次见你你不是在受伤，就是受伤的路上，我的血可珍贵了。”忆欢无语道。
张起灵又开始不说话，只是喝着温好的酒，小口小口抿着。
“太晚了，你在这住下吧，二楼就算了，东西厢都有客房，你随便挑一间，我这里时常有人过来打扫，不用费心打扫，记着把酒喝干净，这里面加了许多年份久的药材，还有酿酒的原料可是我的血日日喂养的，对你有好处，我有些困，先休息了，有什么明日再说。”忆欢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也不等张起灵回复，自顾自上楼。
张起灵看着手中的酒好似在发呆，良久才将坛子中剩余的酒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