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呼——”
大殿“站尸”堆中，萧衍以及楚芊芊猛地就是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疯狂喘息。
楚芊芊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周遭除却萧衍外，全部诡异站立的众人，又想起之前在壁画幻境中看到的最后那一幕，瞳孔中骤然憋出一层晶莹水雾。
“萧衍，陈平乐所说的是真的吗？”
“一半一半吧。”
萧衍知道楚芊芊在想什么，抬手就是摩挲着她的小脸，这丫头太感性了。
在幻境中，陈平乐为了春蝉尊者能够突破玄境，甘以自身之血脉，自己自身之全部修为替她渡劫。
纵使身死道消，永无轮回。
而幻境结束，也是在陈平乐替苏昭昭渡劫身死之时。
可楚芊芊不知，他萧衍又如何不知？
天道之所以称为天道，那是因为他是不可悖逆的存在，乃是这世间一切法则与规则的制定者。
陈平乐想要替苏昭昭渡劫，可以。
但不是萧衍小瞧于他，就凭他这一个区区天境九品，连半步玄境都没有达到的修士，怎么可能悖逆天道，欺瞒天道？
就算他死，苏昭昭该渡不过还是渡不过。
可偏偏后面的结局，乃是苏昭昭渡劫成功，突破玄境，成为整个中州大陆第一个以半妖之身成神之人！
且为后世妖族，破除玄境桎梏之人！
这很不合理，也不合逻辑。
萧衍原本是想不通的。
但是方才，在幻境结束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个东西。
在那苏昭昭玄境雷劫之下，陈平乐身死之后的刹那，一闪而过的，以滚滚劫雷为枝干的——长生树。
也就是四大凶地之一，异族之地，长生界之象征——长生树。
长生树，或者说是长生妖树。
据萧衍而知，此妖树，可吸食人之命格，化为果实。
得其果实者，或可行逆天之事，以果实之命格抵天之罚。
这陈平乐许是在什么地方听到了这个消息，并且以自己天境九品之命格身饲长生妖树，以长生树之果实，替了那苏昭昭之神罚。
再加上苏昭昭自身的天赋以及实力，在万分之一的可能之下，突破玄境，一朝化神。
而倘若事实如萧衍猜测的这般，那么很多事情都讲得通了。
这陈平乐为何会留下水云天，并且这水云天为何是通往长生界的门户？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的通了。
“滴答——”
水滴跌落，在地面发出一声清脆，幽深之音，显得此处之大殿，更为宽阔。
萧衍拧眉，抬脚便是想要继续朝着大殿之内走去。
然而不等他迈出第二步，余光之中便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一袭白衣，虽耷拉着手臂与脑袋，看不出原本相貌与气质。
但此人，就算是化成为灰，萧衍他也认得。
“江天哲！”
停步，转身，祭出长剑九黎，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在萧衍进入大门之时，江天哲不在。
在萧衍耷拉着脑袋成为“站尸”之时，江天哲不在。
可为何现在，自他睁眼，这江天哲会在此处？
不用想，自然是他后来的。
而且再看他手中半垂的长剑，用脚指头想，萧衍都能猜出来。
定是他想要趁他意识不定，一剑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