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样呢？
如果孟迟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
他和谢亭瞳这几个月的相处，很快就会变得模糊。
漫长的往后余生，她和孟迟之间会有更多的回忆。
想到这里，她仰起头偷偷看去，却只看到孟迟坚毅的下巴。
孟迟明明怀抱着穆霏，可心里却依旧空落落的。
他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虚无和不真实。
特别是当他谢亭瞳的脸出现在脑海中时，那种虚无感更严重了。
他遍寻记忆，却发现关于谢亭瞳的寥寥没有多少。
只模模糊糊记得，她曾在无名设计时表现得很贪婪。
至于他和谢亭瞳为什么去无名设计，他却想不起来了。
可有一点他仍旧困惑，为什么谢亭瞳面对他时，会是一副被辜负、被欺负的模样呢？
穆霏环抱着孟迟的手不断收紧，孟迟略微有些抗拒。
可他刚才明明很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呀。
虽然不理解，孟迟还是把穆霏放开了。
“饿了吗？”
穆霏没察觉到孟迟的异样，她点点头思考片刻。
“好想吃川菜。”
孟迟拿起电话准备让张恪安排，听到穆霏说想吃川菜时，忍不住惊讶。
“怎么突然想吃川菜了，肠胃炎好了？”
这话落在穆霏耳朵里，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有些紧张得撩开耳边的头发：“就突然很想吃嘛。”
孟迟没有多想，只无奈笑笑。
“那我让张恪再给你准备一个西瓜，你不是最近很馋西瓜吗？”
西瓜？
她最喜欢的是桃子，并不是西瓜。
但她不能打破孟迟的认知，因为这会让他产生疑问。
人一旦有了疑问，就会主动思考和追查。
这会让事情变得糟糕起来。
穆霏忍不住嘴角的僵硬，顺着孟迟的话说下去。
“是是啊，最近口味突然有些奇怪。”
突然变得奇怪，这句话从孟迟脑海中划过。
“这是我想吃西瓜吗？”
“明明是肚子里的崽崽想吃！”
“我这么辛苦，你还凶我，孟迟你个浑蛋！”
陌生的对话在脑里响起，孟迟忍不住脑袋一疼，他忍不住扶额。
穆霏吓了一跳：“姐夫，你怎么了！”
孟迟睁开眼，甩了甩脑袋。
“可能是后遗症，总感觉有些幻听。”
幻听？
这可把穆霏吓得够呛。
孟知意说过，那些因为创后应激和刻意引导的虚假、错乱的记忆，可能会因为回忆和认知的校准被修复。
这些幻听，大概率是孟迟大脑深处埋藏的记忆。
她控制不了那些回忆。
只能尽量模糊过去的那些经历，继续给孟迟提供错误的认知，来混淆和构建这些错乱的记忆。
“我去叫医生，是不是撞到脑袋的后遗症啊！”
孟迟拦住慌里慌张的穆霏。
“别紧张，没事儿的。”
“这些后遗症是难免的，缺氧的情况下，大脑是很容易受到损伤的。”
孟迟平静的反应，让穆霏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没有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