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楼中分为九堂,以天下九州为名,分别是:
豫堂、兖堂、冀堂、幽堂、并堂、扬堂、青堂、凉堂、益堂。
回春楼摸准客人的喜好,广招天下九州的名媛来此营生。
许都城是大城,自从献帝被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从洛阳迁都于许都之后,周边大量的人口也急剧涌入。而回春楼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发展起来,大量的官员、有钱人酒足饭饱之后,开始寻花问柳,回春楼由于广招天下女子,对很多恩客来说,提供了不一样的感觉。因此很多人往往深陷回春楼,不能自拔。
严颢刚步入回春楼大门,就听见内堂一片嘈杂声。
只听一声粗犷的男声道:“此地发生了命案,马上停止接客营业,待我等调查清楚,你们方能继续开业!”
回春楼内女子顿时炸开了锅:
“孙大人是自己溺亡的,与我们回春楼何干?”众人齐问。
“这我不管,总之在此地出了人命案子,这天子脚下,京畿重点皆归我们执金吾府管辖,一定要调查清楚才能营业。”
“啥?不准营业,那老娘吃什么喝什么?”一位看起来年长的女子尖叫起来。
“吾家中尚有父母,不营业怎有收入为他们治病?”一名瘦瘦的女子欲哭无泪。
“我不管,你不让我营业,老娘今晚到你家吃住去。”一位很壮实的女子愤愤地说,不仅如此她还鼓动其他女子要将男人往外推。
“且慢!大家听我说一句!”严颢大喊一声。
众人眼光朝严颢望去,心说这是哪家孩子,十六七岁的年龄跑这地方干啥玩意。
那名男子厉声呵斥:“大胆,你是何人?我乃是许都城中刘执金吾手下的中尉许塘,现在此地发生命案,由执金吾派我等接管调查,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违令者斩!”
严颢听罢道:“哈哈”。
那人见状暴怒,举起手中长刀向严颢冲过来,要取严颢的性命。
严颢也不答话,从腰中取出双刃麒麟刀,左手麒刀一扬推开男子的长刀,右手画了一个圈麟刀如风般划过天际,一把夹在那男子的脖子上。
“哎呀妈,这次碰到了厉害的主。”刚才还得意忘形的许中尉,这下已经是像只待宰的公鸡,嗷嗷求饶。
“这位大爷,您手下留情,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赎罪”许塘盯住脖子边的利刃,嘴里不停的求饶。
严颢冷笑一声,心想:“好大的官威,我还没怎么样,这人就如此态度对待我们,想必此人也是平日里欺软怕硬的主。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样的人就要用官威来压压他,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罢,严颢从怀中掏出“丞相令牌”,往许塘的脸前一亮,大声说道:“许塘听令,在下是曹丞相特派调查孙晟、钱钊、赵豫三人命案的断事官严颢是也,我奉曹丞相之名查案,尔等如有违抗,视同违抗曹丞相!”
严颢一番话说了两次“曹丞相”,还特地加了重音。
许塘听到“曹丞相”三个字,顿时骇出一身冷汗。加之又听说严颢的名头,大感意外。
因之前府里接到了上峰的通报,告知曹丞相已任命严颢为断事官,彻查三官员命案,就是没想到这严颢来得这么快,已经赶到了案发的现场。
“呃,下官不知,下官有眼无珠。”许塘恨自己,恨地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找个地洞给钻进去。本来他的想法是如果办案过程中遇见了严颢,能协助他办案,把案子办好了,严颢一高兴在曹丞相面前帮自己美言几句,自己说不定就能青云直上,官运亨通了。
谁知自己有眼无珠,一上来就冲撞了严颢,万一日后他在曹丞相面前参上一本,那我是不死也要扒层皮,曹丞相的手段那是众人皆知的。
想到这里,许塘面如土灰,冷汗淋漓。他结结巴巴对严颢说:“严断事,还请恕我之前多有冒犯之罪,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在此谢过了”。说完就要给严颢下跪。
严颢看他倒也诚恳,于是手一挡,抵住了许塘要下跪的身体。道:“许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要想放你一马,倒也可以。就要看你下面如何表现了。”
许塘听他话里有音,连忙站起身子,躬身施礼道:“请严断事尽管吩咐小人,小人全力配合愿效犬马之劳。”
说到这里,严颢便撤下了双刀,许塘差点没被吓死,这才发现原来上衣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严颢手一指道:“好,速速带我去孙晟死亡现场查看。”
“严断事,请。”许塘在前面唯唯诺诺的带路。
严颢、许塘及其部将来到孙晟溺亡的扬堂内室。他转身询问到旁边的一名女子孙晟昨日来此的活动内容。
女子轻施一礼道:“奴婢名叫秋妍,是扬州人士,因此被安排在这扬堂之内。孙晟大人是昨晚酉时来此的,他先是要了一桌酒菜,要奴婢作陪,至戌时用完酒菜,与奴婢行房。完事后,他让奴婢出去,说自己要休息片刻,结果今晨进内室发现孙大人已淹溺于池中。”
严颢又问:“回春楼中的堂房,可是都有澡池?”
秋妍回道:“非也,只有扬堂有澡池。回春楼中各堂有各自特色的类目,豫堂是蟋蟀馆、兖堂是烧鸡馆、冀堂是驴肉馆、幽堂是烤鸭馆、并堂是面食馆、扬堂是洗澡池、青堂是海鲜馆、凉堂是烤肉馆、益堂是火锅馆。”
严颢一听,心说:“难怪这些达官贵人对这回春楼是流连忘返呢,这回春楼每个堂根据每个地域人的喜好和风格,开展营销。每个地方的人都能在此地找到自己家乡的美食、娱乐和美女。”
严颢想到这里又问秋妍:“孙大人平日经常来吗?”
秋妍答道:“孙大人是扬州人,每次来回春楼必到扬堂来,来扬堂来必找我。孙大人有恩于我,赏我不少银两,还曾经说要赎我出来纳我做小妾。”说完此话,秋妍眼圈一红流下两行眼泪。
严颢心说:“又是一个被忽悠的姑娘,都是逢场作戏,孙晟位高权重,几十双眼睛注视着他,怎么可能娶一个青楼女子做小妾。”
严颢转身问许塘:“许大人,敢问仵作可曾验过孙大人的尸体?”
许塘回复:“回严断事,仵作已验过孙大人的尸体,确认全身上下无任何伤痕,腹中只有昨夜吃的酒菜,并无他物,也不曾有中毒的迹象。”
严颢心中泛起了嘀咕,现场无打斗的痕迹,孙晟身上也无半点伤痕,仵作验尸也没发现中毒的迹象。这就非常奇怪了,扬堂的澡池深不过一丈,淹死个小孩有可能,淹死一个孙晟这么大的大人,绝不可能。除非他是被人打晕后,推入澡池中溺亡;又或许是被人施毒后,坠入澡池中溺亡。然而这两种解释,目前看能来皆已被排除,已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