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她难受得微微眯眼。
审讯室外的周宽，五指下意识地捏紧成拳，几次忍不住想冲进去，都被方林摁住了。
三个蝴蝶结案的作案细节还没交代，不能功亏一篑。
每一次审讯，对案件的抽丝剥茧、对受害者死亡过程的追查，不但是对谋害者的追责，也是对警察的心理折磨。
因为他们是正常人，却被迫跟这些变态连环杀手一起面对世间最残酷的黑暗。
片刻后，苏卓定了定神，继续问道：“苏琳发现了你的秘密，你就把她杀了，是吗？”
秦永正诧异地挑眉：“这你都知道？”
苏卓苦笑。
苏琳所在的集团公司是做医疗器械的，旗下有一家子公司就是专门制作医学模型，苏琳经常接触这方面，自然对制作材料非常熟悉。
真正的人体骸骨跟硅胶、石膏、仿瓷之类的材料制成的骷髅，熟悉的人肯定能分得清。
苏琳经常去秦永正的工作室做心理治疗，她又是极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个秘密很正常。
秦永正说，那天他有事外出，回来迟了，刘敏让苏琳进了他的工作室等他。
他回来时，苏琳已经匆匆离去。
他从监控里看到苏琳坐着无聊地玩手机，一会儿后她走到骷髅标本边细细打量。
随后她脸色大变，告别离开。
他立即就意识到，苏琳可能发现了他的秘密。
当夜他特意借了刘敏弟弟的车子，去了浅水湾小区，想伺机杀了苏琳。
他的秘密一旦公诸于众，李倩倩的父母肯定会夺走骸骨。
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他身旁抢走李倩倩！
秦永正说，他去了浅水湾小区，从消防通道上了十五楼，恰好苏琳气冲冲地拉开门出来，差点撞见他。
苏琳跟一对中老年男女上了天台顶楼，一直争吵不停。后来那对男女离开，苏琳一个人在顶楼生闷气。
他心里大喜，这是绝佳的机会！
可苏琳在打电话，不知道跟谁在吵架，吵得很凶。
他耐心等着，一直等到苏琳吵到手机没电，她愤怒地将手机从楼上扔下去。
随后他从蓄水池后面走出来，将苏琳推摔下楼，制造出苏琳跳楼自杀的假象。
他的手触及苏琳的身体时，意外看到她的睡衣领口处有一个蝴蝶结。
这个蝴蝶结勾起他心里非常不愉快的回忆。
在李倩倩死去后，他常常会幻想着李倩倩曾经跟她的男友亲热过，那个男生解开她的蝴蝶结，一点一点褪下她的连衣裙，膜拜她纯洁无暇的身体。
只要看到蝴蝶结，他就会不可抑制地陷入这种让他疯狂的想象中。
杀死蝴蝶结，他心里舒服了。
他下楼时看着苏琳躺在地上，忍不住又走过去整理好蝴蝶结，把它摆弄得端端正正。
因为蝴蝶结代表着李倩倩，他不能容忍它不完美。
秦永正说完这番话后，似乎很为自己的杰作感到自豪和兴奋。
苏卓心里窜起了怒火，悲愤、难受和难言的痛楚让她两手微微颤抖。
审讯室外所有人都担心地看着她，怕她控制不住情绪，惊扰了秦永正。
方林小心睨了一眼周宽，他现在不担心苏卓失态，他就怕这位祖宗舍不得苏卓难受，懵头懵脑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