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走到沈子卿休息的宫殿，看了一眼四周，感到有些好奇“杀白呢？”确实也别怪嬴政好奇，其实在这三天服侍沈子卿的人，都有这种感觉，一旦步入这个宫殿，身上含有杀意的眼神从来都没有消除，除非离开。
“杀白，臣让他回去了，”沈子卿笑了笑，接过侍女递给的乌漆八黑，散发浓浓苦味的汤药，皱着眉，一饮而下。除了动作有点急，稍咳嗽两声，丝毫看不出是害怕苦的的人。
“寡人，打算一个月后再次攻打楚国，”嬴政坐在床边，说出自己想法。
“六十万大军，”沈子卿笑着问道，眼中有点微红，看是刚才喝药太急的缘故。
嬴政点头，手中变出一颗糖，放入沈子卿口中“六十万大军，寡人要让铁骑踏破楚国。”
“王翦将军率兵攻楚，”沈子卿含着糖说道，声音有些模糊。
“是，子卿总是能看透寡人的心思，”嬴政笑着说道，接过侍女端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放在旁边不远处的案桌上。
“不是臣能看透王上的心思，而是王上您一步一步引着臣走，”沈子卿双腿蜷缩，胳膊环抱，脑袋放在膝盖上。
“子卿，李斯想要感谢你，”嬴政收起眼中的黯然，平静的说道。
“不必，为王上出谋划策，是臣的荣幸，”沈子卿拒绝李斯的感谢，他不想和李斯有任何接触。哪怕秦二世而亡不是李斯的错。
“那寡人会告诉他的，子卿，休息吧，”嬴政站起身准备离开，他是抽时间来的，手上还有很多奏折没有批阅。
沈子卿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右手微伸，想要拉住那人的衣袖，没有成功。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手上，他想要抓住，只是一团空气，花瓶中还放有新插的花朵，带有水滴，花香，药香，焚香，撕动他的脑穴。
渐渐睡了下去，在这种氛围中，为什么还感觉有些冷。
“王上，不好了，”赵高闯了进来，头发散乱，眼睛上不知被谁打了一拳，透出淤青。
“怎么了？”嬴政没有抬起头，继续批阅奏折，自然错过了赵高此时的模样。
“沈侍卫，他疯了，见人就打，”赵高哭诉道。
嬴政不等赵高说完，站起身直接离开，赵高紧跟其后。沈子卿修养的宫殿离嬴政的书房离得不远，走大约一盏茶就到了。
他发现侍女，太监站在殿外，没有一个人进去，不等自己多想，就走了进去“子卿。”
沈子卿没有说话，宫殿中隐约出现抽泣声，算是给了嬴政的回应。嬴政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引入眼帘的就是蜷缩在角落的沈子卿，像小时候怕黑的扶苏。
走上前，抱住还在颤抖的沈子卿，并让跟在身后的赵高等人退下“子卿，告诉寡人，你哭什么？”
沈子卿抬起那张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清泪一颗一颗无声从凤眼中流出“我梦见我杀人了，我好像还屠杀了一座城，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嬴政拍了拍沈子卿后背，他也没想到沈子卿没杀过人，手上没沾过血污“子卿，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杀人不是错。”
“杀人没有错吗？”沈子卿疑问的说道。
“寡人说你没错，你就没错，”嬴政捧住沈子卿的脸，手指擦掉他脸上的泪珠。
“对，我没有错，”沈子卿绽放出笑容，晕倒在嬴政怀中。
嬴政轻叹一口气，抱起怀中的沈子卿，轻柔的放到床上，为他盖上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