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那臭小子，在对面看笑话呢！”
安爸爸调转了摄像头，照着对面轮椅上的安皓。
安厦立即聚精会神地看屏幕，发现她哥的精气神还挺不错，外形虽然消瘦，不过脸上气色很好，笑起来的样子跟她记忆中的样子别无二致。
但是一想起哥哥遭受的那些折磨，她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安爸爸的话外音响了起来：“你看我们，都忘了跟夏夏说冬冬醒了……”
安厦忙说：“只要哥哥醒了就好，哥哥现在身体怎么样？”
她没问他为什么坐轮椅，怕问到他的伤心事。
安爸爸把手机递给了安皓，他又把摄像头调转了回去，那张温柔阳光却有些苍白的脸出现在大屏幕里，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我身体很好，再复健半个月，就可以站起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认真观察起视频里的安厦：“夏夏，一个人在外面还适应吗？”
安厦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眶点头：“嗯，适应，哥哥，等我下个月回去看你。”
“好，”安皓隔着手机屏幕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暖地笑着，“夏夏长漂亮了。”
“真的吗？”安厦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在屏幕里照来照去，臭美得不行。
安皓摸着屏幕里她翘起来的呆毛，忍着笑没说话。
安厦照着照着，目光落到了他生动的脸上。
两个多月前，她跟爸爸通视频电话的时候，哥哥还一动不动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温柔的眼睛被沉重的眼皮覆盖着，无声无息，像一个假人。
现在，他终于醒了过来，爸爸和妈妈也会跟从前一样打情骂俏了，真好。
只是哥哥身上还是留下了很多创伤的痕迹，他的头发在治疗的时候被剃得精光，现在还是光秃秃的，只有薄薄的一层发茬儿，整个人都瘦脱了形，瘦得嘴都包不住牙。
然而更深的创伤在他的脑子里，他的后脑有一块儿是用peek材料补的仿生颅骨，里面的异脑被挖空，仅剩的一点边角也彻底坏死，他以后再也没有异能了。
安厦越想越难过，她那么优秀的哥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安皓看着妹妹笑着笑着就突然哭起来，顿时手足无措：“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安厦用袖子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哥哥，你现在、长得好丑，哇——”
安皓哭笑不得：“怪我怪我，这么丑还接夏夏的电话，把夏夏吓到了。”
安厦越哭越大声：“你脑子又笨，只长了一张能看的脸，现在脸变丑了，头发也没了，以后谁还喜欢你呀！”
你女朋友都会被你吓跑的！
“夏夏，不能这么说哥哥……”安妈妈在一旁嘀咕。
安皓摇摇头，叹了口气，温声细语地安慰她：“夏夏乖，别哭了。哥哥保证，一定把自己养得白白净净的，等你回来，就还给你一个好看的哥哥好不好？”
安厦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头：“好。”
“那就别哭了，笑一笑，雨过天晴彩虹飘！”安皓灿烂地笑起来，右手给她比划出一个弯钩的手势。
安厦咧开嘴角，破涕为笑。
一家人说了近一个小时的话，才依依不舍地说再见，安厦挥了挥手，主动挂断了视频。
不能再说下去了，下午还有训练呢。
挂断电话后，她看到通话时间长达五十七分钟，突然想起了门外的危星辰，连忙跳下床去开门，心里满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