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陈年一边叹着气,一边又把那些米弄出来放到另外一个锅里,正好一半留着中午蒸米饭吃吧。
那情景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尴尬。
来到后院里陈年去称米,而账房则是去拿钱。
金大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这明明就只是一句平平常常的话而已。
而且发生了这种事情,估计也没人有心来戏园这里听戏了。
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陈年觉得也没有任何问题。
就这样陈年,练了一会儿嗓子之后便照惯例回到厨房里面去准备早饭。
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把这些东西都分完。
在这些人当中秦湘云是被生活毒打过的,她比那些师弟师妹们更知道人间疾苦,此时离开并不是背叛,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怎么算?各奔各的呗。”
此话一出,一些刚才没有开口的人顿时便有些意动。
“达者为师,我教你东西现在就是你的师父。”
或许这也是那些没有走的人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的原因吧。
“只要有一个人在,我就得留在这做饭。”
陈年听着耳边的这些话他忽然觉得这里的人都好温柔,有人离开,剩下的人不会去责怪他们,反而会关心他们在路上会不会受苦。
陈年刚准备回去睡觉,忽然自己的肩膀被一个人拉住了,转过头来一看是金大川。
他在这里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也有感情,可是战争来临,每一个人都如同浮萍一般。
李富春说完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腰板然还是那么笔直,每走一步都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规整,但陈年依旧看得出来对方此时有些落寞。
“现在决定要离开的人跟我来,陈年,你给每个离开的人准备20斤米,账房给每个人多发半年的工钱。”
但是他刚才听到陈年说的话:
人们排队领着米和钱,这整个过程当中只有陈年和账房发一个人便说个:“一路保重。”
无需指责。
陈年一听对方这话,抬手就在金大川的肩窝子上捶了一拳:“你还欠我14道菜,到底是谁想赖账?”
“这……我觉得跑了也正常,毕竟年纪还小,碰到了打仗害怕也是应当的。”
虽然账房也准备走,但是他还是决定先帮着李富春把这里都弄完之后明天再走。
“如果我走了,谁来给大家做饭?”
李富春点了点头:“吃吧,这几天大家开心一点,而且再过几天我还要过寿,到时候我们好好吃点儿,再弄点儿小酒来喝,但事前声明喝酒,只有在我寿宴那天才能喝,其他时候是绝对不许碰的。”可就在上午陈年准备出门去菜市场,看看还能不能买到菜的时候。
原本昨天走的就只剩下十九个人了,而今天早上白月霜也走了,所以就只剩下了十八个人。
而收到的人大多眼含热泪,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现在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人。
“那我也是你的师父啊,这辈分你要怎么算?”
“你怎么在这?没有跑?”
老周也会在旁边时不时的帮着一些人把米扛到肩膀上去。
“之前我说的话一直就在这里放着,如果谁想走可以直接来和我说,好了大家回去睡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日本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也过不来。”
这话就好像是击中了他的心脏一般。
“中午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