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兄长的修为,即便是偷袭暗算,风险也极大,甚至在她看来,是在拿命博一个渺茫的复仇机会。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三人风尘仆仆抵达神都时,兄长分明说的是带她看大赏,同时搜集情报,尝试告御状。
可原来一切都是托词。
少女本就个子不高,这会显得格外可怜,说道:
“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的。”
“别的办法……别的办法……”项小川摇头嘲弄般道:
“你总这样说,可还能有什么法子?再过几十年,等我修为再高一点?让那狗贼再逍遥几十年?只怕最后等到他死,我都没机会,也只有在神都时,他身边势力最弱,才有机会可言。”
项依依脸色一白,道:
“我们还有祖传的玉佩,或许……”
刀疤少侠“呵”了一声,摇头冷冷道:
“若那东西真有半点用,还会祈求那么多次毫无反应?”
顿了顿,他说道:
“我意已决,这件事你不用再管,洪伯,带小妹回她的房间。”
旁边的老仆叹了口气,说道:
“小姐,走吧。”
项依依最终还是给拉回了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呆坐了一阵,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或许也不该去组织兄长的决定。
她茫然地坐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入怀,扯出脖颈上的一条红绳。
绳子末端,悬着一枚小巧的玉牌,式样古朴,看起来不很值钱的样子。
这是祖父传下来的东西,一直传到了她手里,据说祖父临终前曾说,项家祖上曾有幸与一位大人物相识。
后来,那位大人物留给项家后人这一枚玉牌,以及一句口口相传的“咒语”。
称若某一日,项家后人遭生死大难,可向此玉牌祈求,可得到那位大人物一次帮助。
可惜她与兄长既不知晓那位大人物的名讳、身份,也不知其在何处。
或者……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赠予玉牌的人,怕也是早不在了。
毕竟,即便是坐井境界的大修行者,寿命也不过二百载。
可她仍旧抱有一丝希望,这几年里,也曾多次尝试祈求,但正如兄长所说,全无反应,大概的确是没用的吧。
少女自嘲地想着,心中其实也已经笃定了这东西,只是个念想,并无实际作用。
但正如溺水者会试图抓住哪怕一根稻草。
少女沉默了一会,还是虔诚地跪坐在客栈的地板上,朝着东方,用两只手将玉牌捂在掌心,闭上双眼虔诚地念起了一段咒语。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当她念出完整咒语后,那掌心的古旧、残破的,在过往的无数次尝试中毫无反应的玉牌……
忽然,轻轻闪烁了下。
……
……
钦天监。
某座学舍内,几名博士坐在一起喝茶看报,只是众人显得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抬头望向大门方向。
今日不少监生前往大观台,漏刻博士们便清闲起来,事实上,虽同属钦天监。
但修行者与四部衙门官吏,向来不是一码事。
漏刻博士们便卡在中间,既非纯正的官吏,又沾不上修行,但不影响他们关注大赏的结果。
“这时候该结束了吧,不知道结果如何。”一名博士忍不住说。
“没看报纸上都说,那陈储良更厉害么。”
“那帮人若是测得准,当初排榜单,也不会将季司辰排的那样靠后。”
“一码归一码,唉,我觉得还是悬。”
议论声里,忽然西林壁方向走出第一名监生,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夹带着司辰、司历,浩浩荡荡从外头返回。
热烈激昂,这一幕顿时吸引了许多人注意,那些没机会前往观看的人们纷纷涌出,七嘴八舌询问。
一群博士也走了过去,一看瞧见黄贺,招呼询问结果。
黄贺面带喜色,将情况说了一番,只听得一群老同事怔在原地,有些失神。
“赢了……季司辰真的赢了?”
“还是以绝对实力获胜?”
“你说……他是三系星官?这可不兴胡说。”
黄贺作为童子,与有荣焉,扬起下巴道:“岂会有假?”
老同事赵博士张了张嘴:“季司辰呢?怎么不见他?”
“哦,他与监侯们去议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