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全场哗然，而女娲与嫦娥的目光交织，眼中只有彼此的模样。
一个从善如流，一个胜券在握。
“我的确得到了你。”
女娲看着嫦娥，“可我没有得到你的信任，你也没有得到我的。”
嫦娥的画笔在颜料池中搅动着颜色，随后在画布上抹开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或许对我有些误解。”
“误解什么？”
“误解你是教唆犯和真凶？”
“误解你真正的目标从来就是我，步步为营引诱我进入你的狩猎范围？”
“误解你终于接近了我，却还在故作无辜，一点一点渗透我的气息，将我逼向疯狂的边缘？”
嫦娥的手顿了顿，墨迹挤出，顺着地面朝下的方向缓慢滑下。
她微微一笑，撩起一笔，顺着那个方向绘了下去。
“你不会的。”
不会什么？
不会误会她的真心，还是不会被引诱入陷阱，或者不会被逼成人与魔兽共存体？
女娲抿着唇，一言不发。
嫦娥却看了她一眼，轻声：“都不会。”
“你真是荒唐。”
女娲断言。
“你也一样。”
洪荒生灵生存区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女娲原本坐在嫦娥的侧面，突然起身，靠近嫦娥的画板。
那是一张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的绘图。
深色的线条在斑斓变幻的色块之间疯狂地扭动着。
像是挣脱某种难以逃离的宿命，像是追寻绝无可能破解的出路。
无限的线与无限的面，纠缠较量。
女娲的目光闪烁着：“你在和他们交流，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我有记忆起，从来如此。”
“你是他们的胚胎。”
“我由他们养育。”
女娲的手指攥成拳头，指节微微发白。
“你……”
“我控制不了他们，女娲。”
嫦娥垂着眼凝视那幅绘画。
潜意识海洋是他们的温床。
人族早已遗忘了信仰，他们蛰伏，却从未离开。”
“所以你与虎谋皮。”
“我没有理由背叛人族，”
嫦娥抬起头看着女娲，目光全然冰冷，如同非人之物的凝视。
“可我也没有理由背叛我的神魂。”
女娲骤然伸出手掐住嫦娥的脖颈，可触手温凉，嫦娥的动脉微不可查。
下午时辰，阳光正盛。
“那你为何找上我？”
嫦娥又笑了，“你说呢？”
“女娲圣人，我们非要那个人的合作不可吗？”
“她对钻研术法一窍不通，不过是一个闭门造马车的无名妖族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