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上。
六楼走廊。
加上徐轶,四人组蹲守在走廊里等候凶手。
邵淮半被迫背负起保护徐轶安全的责任。
原因无他,白天邵淮和锦辰都忘记还有位拥有硬币的同伴。
等徐轶醒来被吓到哽咽,还要强撑着精神来敲响306的房门,试图和他们汇合时,遇见的就是已经在探讨怎么保护宋工的……“我们仨”组合。
徐轶差点泪洒306。
邵淮被锦辰推过去安慰,还有些不解:“为什么就让我安慰他,你不也忘了吗。”
当时刚做完饭填饱肚子的锦辰往谢观身后一躲,“我也有要哄的人。”
谢观:“……”
时间回到这一刻,二十三点四十五分。
邵淮:“放心,我再三确定过宋叔就在607里,凶手一过来我们就冲过去。”
他压低声音,严阵以待。
在他身边,徐轶的后背紧贴着潮湿墙皮,攥着他袖口的手指在发抖,还是很害怕。
楼下508传来的剁鱼声突然加重,刀刃撞在砧板上的闷响像在切割软骨。
就在这时。一阵不祥的动静打破了沉寂。
咚——
重物坠落的声响炸开在头顶。
四个人神色瞬变。
他们以为是凶手现身,却见一具尸体从天而降,重重摔在他们面前。
正是本该在房内的宋工。
他的死状与上一次循环无异,心脏破洞,血洞汩汩涌出黑红色液体。
操。
锦辰内心暗骂,瞥见楼上拐角处一闪而过的雨衣衣角,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邵淮下意识也跟着往上追。
尸体横在谢观和徐轶面前。
徐轶吓得心脏狂跳,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蹲下身,颤抖着手去捡宋工手里攥着的那份合同。
“这……这是……什么,合同吗。”徐轶的声音发颤,合同上的字迹被雨水模糊,只能隐约辨认出最后两个字——“地产”。
他抬头看向谢观,发现对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紧抿,眼神阴郁而沉默,紧紧盯着那份合同。
徐轶以为他也是被吓到了,勉强挤出一句:“你也被吓到了吧?”
可话音刚落,还是自己先忍不住红了眼眶,直面尸体带来的冲击感还是太大。
谢观回神,垂眸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只是白净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惨淡。
六楼走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谢观目光转移,看见宋工的鲜血顺着地砖缝隙流淌。
楼下隐隐飘来烧纸钱的味道,是508的陈奶奶家里传来的,还有几乎每夜都会响起的、剁鱼的声音,刀锋与砧板碰撞的节奏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谢观晦涩的眼神又望向楼下,每层楼都笼罩在阴郁的氛围中,昏暗的灯光将他和徐轶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诡异,死气沉沉,仿佛连空气都凝固。
“……别哭了。”谢观勉强冷静下来,走到尸体旁,快速记忆和上一次的区别。
锦辰的追逐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盯着拐角处翻飞的雨衣下摆,那抹暗绿色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倒有点像是裹尸袋的颜色。
邵淮的喘息声紧跟在身后,两人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几乎撞在一起。
暴雨太大,七楼的水汽凝成细密水珠,顺着墙皮往下淌。
邵淮的鞋底打滑,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霎时闻到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分不清是来自伤口还是空气中弥漫的血气。
凶手的脚步声在前方急促,胶底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在蠕动。
“别让这孙子跑掉!”邵淮吼了句。
又一层楼上,锦辰借力踏墙跃起,手指即将抓住凶手衣角的瞬间,对方猛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