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空荡荡的大殿中，交织着的呼吸声粗重紧急，回响。
神本高立在神坛，奈何有人费尽力气渎神，硬生生的把神落下神坛，禁锢在怀里，红着眼眶，流着波光，声声泣诉哀求。
他是神，可神这会儿既满足不了众生的诉求，也无法满足自己的诉求。
失去了力气的手挂在健硕的肩膀上，苍舒韵在热汗淋漓下，晕头转向。
“殷无疏，你这是要我死。”
“我在陪着你一起死啊，舒韵。”
轻柔的呢声散在大殿中，渐飘散去，寻不到一点影子。
那鎏金色的龙椅上早没了人影，只留下混浊糜乱，还有台阶上无人问津的皱巴巴的黑色鎏金龙袍，十二冕旒被扔在脚下，早已不知去向。
景宫实在是个特别能刺激殷无疏神经的地方。
第二日上朝，处理了政务，苍舒韵收拾收拾，不再顾及口腹之欲，径直出了宫去了温柔乡。
殷无疏劝不住，只能非常遗憾的叹着气与他一同回温柔乡。
如此，好一段日子，苍舒韵都没敢再提在宫中夜宿的事。
殷无疏眼见着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温柔乡扎根不走了，再次遗憾的叹息。
九月。
十月。
十月末十一月初。
景国渐冷了，今年的初雪来得晚些，也许是因为景国在南边的缘故。
听说雪国那边十月下旬就已下了一场雪，至今未停。按照常例，雪国的雪得下到来年的二月去。
苍舒韵还不知冷，他只穿着厚衣裳，独立在雪中，伸手去接雪。
“舒韵，不冷么？”
“不冷。”
澜京的雪同昱京的不一样。
昱京的雪是大片大片的，像鹅毛一样，没一会儿就能没过脚踝。
澜京的雪是很小片的。小的时候像是小米粒一样，大了像是梨花初蕊。
这般的雪，要下上好久，才能在地上铺出薄薄的一层，要连着下一晚上，才能有一尺厚。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殷无疏看着苍舒韵，“舒韵，我又陪你白了一回头。无论是在景国，还是在雪国，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要同你一起白头。我们见过了无数次的初雪，就可以一直到老，永不分离了”
“嗯，会的。”
这场初雪下，他们共同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想象，他们畅想着未来，畅想着圆满，所有的一切，他们都是在一起的，彼此相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