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子弹再快飞过来，也可以躲闪，毫发无伤。
“好的，太感谢你了。我看你累了，你休息下吧。”
“无碍，公子能够继承林公遗志，那么我完成使命，可以安然离去。”
清竹对着陈平安，冁然一笑。
接着她的脸蛋，手脚，身子，逐渐变得透明。
陈平安被眼前景象震惊了，下意识赶紧伸手去抓她。
当手触碰过去，没有任何阻挡，只有空气。
摸不着，根本摸不着。
淡淡的声音传来：“公子，我乃林公义女，死去多年，这一缕魂魄只为等待继承林公遗志之人。林公遗志实现之日，便是我复生之时，为奴为婢，任由公子驱遣……”
清竹彻底烟消云散。
她最后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像是回音一般传导，“驱遣”“驱遣”……
整个房间跟着消散。
整栋牡丹勾栏，彻底消失，不复再见。
陈平安发现身处悬崖顶上，稍微再往前一步，便是迷茫白云的万丈深渊。
其后是破旧废墟，残垣断壁，横亘其间。
站在远处的觉琛和二十多名和尚，一脸讶然，莫名所以。
平空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必将去”！
“这是怎么回事？”
陈平安楞在悬崖边上，隐隐觉得诧异。
本来不在意是否属于清竹说的龙族，可是她的凭空消散，以及洛阳牡丹勾栏转瞬之间成为废墟，着实让他感到震惊，难道这是个局？
清竹一直等着可以信托新疆全图之人，但她只是一缕魂魄。
能够触摸他身上的龙纹，能够转移天音破到他身上，托付实物给她，这绝对不仅仅是魂魄！
更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清竹又说了，“林公遗志实现之日，便是我复生之时，为奴为婢，任由公子驱遣”，这一天几时才能到来？
林公遗志，到底是找人去一同抵御沙俄，还是去平叛新疆内各种分裂势力？
又或者仅仅是把地图转交给真正的有志之士？
最简单的就是转交给石达开，两人是异姓结拜兄弟，陈平安替他谋划出路，他应该会权衡听从。
“平空，你听说过龙族么？”
在场的人，只有平空年纪最大，见识最广，而且她跟清竹有过三天三夜的过往，向他咨询最为靠谱。
“从未听说过。”平空回答的很淡然。
从他淡定的表情来看，陈平安没有过多怀疑。
要么平空真的未听说过，本能展现出来淡定。
要么听说过，有过交集，不愿意深谈，故而假作淡定。
“清竹跟我说，她是林则徐的义女，你怎么看？”
言下之意，你出家之前在此地待了三天三夜，岂有不知她是林则徐的义女？
“回禀方丈师兄，出家之前，我除了杀人还是杀人，从不调查女子姓甚名谁，真不知清竹是林公义女。”
平空一如既往的淡定。
陈平安不再追问下去。
清竹是一缕魂魄，平空跟她待了三天三夜，跟魂魄进行某些交流，他能感受不到？
也不排除一种可能， 平空也是一缕魂魄！
“算了，不追问你了，你想藏着清竹的秘密，那就永远藏着吧！她已经传给我天音破，在此待着无意义了，咱们回庙里吧！”
“甚好！”
平空脸色和悦许多，纠集20个沙弥，抬了轿子到崖边。
陈平安抬腿登上轿子，示意觉琛也上轿。
轿子经过废墟，穿过难民区，一路前往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