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居勉听此，顿了顿，似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自然。”
台上皇甫众诚看着王居勉似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极为奸毒的笑
世家风骨，不可折弯。
可这王语…王居勉可真有个好女儿啊。
善于察言观色的大太监魏善笑了笑，弓着身子谄媚又不经意地道：“陛下批奏折遇到好事了？”
“只要这颗钉子一直在，就算是活生生的人，也会没了早晚都会腐烂”
王语被王居勉领到家后，他紧绷的神经忽然 松了下来，他转过身去，一张脸惨白无比，“平安，你你没被皇帝伤着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王居勉一双手抬起来又放下，想要检察一下他的女儿有没有受到伤害，又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然长大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些无措和害怕
王语还是一身粗布麻衣，加上刚刚被侍卫和宫里嬷嬷拖拽，一身衣衫更显褶皱，像是刚沦落成的乞丐。
有点好，又有点不好。
她挽住王居勉的胳膊，嘴角露出像夕阳一般美好的笑容，拍拍胸脯道：“爹，没事儿，刚刚在大殿上我装的！”
王居勉没什么表示，只是道：“管家，把大公子叫来，还有五公子。”
“是。”
王语皱了皱眉，变得警惕起来，道：“爹，他们两个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儿，您把他俩叫来，是不是又要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王居勉在王语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试作安慰。
“没事，我问他们点事，平安你先回去换衣服，不然这个样子被你两位哥哥看到，该伤心了。”
“哦。”肯定又背着我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等王语离开，王居勉看到两个儿子，又想到方才在大殿之上九死一生，心中怒气翻滚，一拍桌子，语气平静，却又莫名有一股冷意，“都给我跪下。”
王壬霆和王壬维听出父亲生气，纷纷跪下。
王居勉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地语气道：“今天平安被皇宫里的侍卫抓了，因她擅离国子监被赏了十杖。”
“什么！那平安…”王壬维忽然抬头，眼底的紧张和担忧都快要溢出来。
“不对啊！国子监中午有一刻钟时间没人，平安知道的，她不会故意找事儿。”
“索幸我去得及时，不然平安从小在府里娇惯着长大，十杖怎么受得了！还知道？知道还被抓？”王居勉显然不信。
王壬霆忽然意识到什么，道：“父亲，皇帝…查证平安是否真的像外界传得那样…还有，他是否在借此事试探敲打您。”
王居勉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道：“皇帝想试探我如果他打了平安，我会如何做。我琅琊王氏位列四大世家之首，对他的皇权…影响太大了。”
“多亏了平安聪敏，知道装疯卖傻撒泼打滚，歪打正着我瞧着倒是让王氏的处境好了点。”
“可这样一来，原来我们计划让外界改变对平安的看法…”
“诶，大哥，今日平安在大殿闹腾，我们就更可以光明正大改变外界对平安的看法。”老五王壬维道。
“怎么说？”
“皇帝既然知道了平安疯魔，可能还跋扈没规…”王壬维说着说着，忽然看到两双极为神似又锐利的眼神朝他射过来…
“就是皇帝生性多疑，他不一定相信。如果我们此时让外界改变平安的看法，这就坐实了我们在紧张，在害怕，平安确实…咳咳。如此一来，平安对王氏来说像个定时炸弹，对皇帝来说，就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
王壬维又道：“当初让平安在外面嚣张跋扈一点，不就是这个原因吗？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是不会允许一个朝臣毫无弱点功高盖主的。”
王居勉点点头，眼神里划过一抹赞赏，转瞬即逝，又道：“这次皇帝试探平安，还好她机敏，能全身而退。只是平安…”
“算了，按照老五说的做吧。都退下。”王居勉扶了扶额，有些疲惫道。
……
“什么！我可以经常出去？”王语高兴得跳起脚来，这开心程度不亚于数学满分啊！
不过，只一会儿，她就又回去坐下了。
她又不蠢！
天下就没有掉馅儿饼的事！掉冰雹还差不多！
略一思索，道：“大哥，五哥，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条件啊？”
老大王壬霆端坐在椅子上，一丝不苟道：“出门在外，切不可行逾矩之事。”
王语满脸疑惑：？？？
王壬维咳嗽两声，道：“你该议亲了。”
王语一听，一个瞬移过去抓住王壬维的胳膊，像是被抓命脉的兔子一样，火急火燎道：“什么？？？议亲？五哥你们没搞错吧？我才十七岁，议亲？”
“平安，你若在十九岁还未嫁出去，城中百姓便会议论你，我们怕保护不好你。”王壬霆说到此处叹了口气，心里纵然万般不舍和难过，却也不敢和王语说。
王语：“？？？”
王语迈着大步朝王壬霆走过去，然后拉住王壬霆的袖子道：“大哥！我不嫁人。咱老王家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我，更何况这些世家大族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妹妹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去了不是给人家当牛做马吗？”
站在旁边的王壬维听到这话，忍都不忍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他为弓着腰，嘲笑道：“你当牛做马？我看你是上房揭瓦吧！当初父亲决定选出一个孩子在外人面前跋扈无状点儿，做给外人看，父亲都评价你，可是天选纨绔啊！哈哈哈哈！”
“王壬维！”王语双手叉着腰，恶狠狠的瞪着他。
被这样一说挺没脸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
看看咱老王家，泼天的富贵和权势啊！
“反正我不管，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是绝对不会嫁人的！”
有病吧！好好的家庭好好的生活去嫁人？？
上赶着吃苦呢！
“行行行！你不嫁人也行，像你说的，老王家家大业大，养你一个绰绰有余。”王壬维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蜜饯扔嘴里，又道：“不过你最近真要收敛点儿，坐实了你是装正经，不然咱老王家就真被皇帝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