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香已被属下带往太医院,诊治时发现体内有大量致幻成分。太医院的李郎士早年陪国使去过西域波斯,亲眼见证过此花入药。之所以黑珍珠能拿来入麻药,花叶之上有一层薄薄的粉依,含有大量麻痹神经的毒素。其生长在沙漠深处,采摘十分不易。”
“她一个宫人出身的奴婢,哪有那么多钱买这种东西?”
任逍嘴角微微上扬,即刻上前说道:“殿下果真是料事如神!良才人亡故以后,下面的人都遣散了。唯独两个公公和丽嬷嬷,不光是特令出宫。还在老家大兴土木,建造了七八栋房子。”
他已经猜想到一些苗头了,只不过不愿意相信。顾其颜面,多问了一句。
“谁的手笔?”
任逍顿了一刻,直到慕言酌冷着脸瞥过他,才低头道出:“紫霞宫。”
“另外,刚刚皇上惩处了陈家,之前还趾高气昂的太医院就着人拿来了良才人死时的贴身之物,还有毒理文书等。”任逍把视线移到旁边的铁盘中。
慕言酌拿起里面的一支步摇,瞪大眼睛又凝视着,不禁用手摸着它那一角。
“那日发现的链子呢?”他不安的问道。
任逍想了想,跑到一旁的锦盒里拿出递给他。
断了的链子比对上良才人这一支步摇,做工是一模一样的链子。
“这东西应该还有一支!这珍珠摸上去不像是凡品,你且去查一下这步摇的来历和记录。”任逍连忙收起链子和珍珠步摇。
他深邃的眼眸微微颤抖,不禁联想到良才人的死,果然和陈家背后的人有关系!
指着任逍急言道:“任逍,帮本殿下准备一份厚礼,明日与本殿下一同送入紫霞宫。”
“是,太子殿下。”任逍领命后,退出来了屋里。
晨时,紫霞宫。
喜鹊迎了慕言酌进殿,任逍在外守着。
一路走到后院,一间偏屋。
透着淡雅之香,陈设简单,颇多灰调,颜色也非黑即白。
特别是窗外的几枝梅花,艳丽动人。
向屋里望去,屏风后的床榻之上,半躺着个梳着发髻的女人。
眉宇间透出淡然,眼里倒是流露出对窗外的向往。
她不施粉黛,面容憔悴,身体瘦弱纤细,像是一叶浮萍。
“婉嫔娘娘,好兴致啊!身体不适竟然还有心情赏花?”
“本宫只是来到偏屋,看看花景。总比闷在屋里瞎想的好吧!”
婉嫔见他来了,隔着屏风抬起手。“太子殿下慢用,这么早来看都还没吃过早膳吧!”
他朝屏风那边看去,冷笑一声。径直里面走了两步。
毫不避讳的坐在了她面前的凳子上,尽管她现在衣衫不整的,也毫不避嫌。
婉嫔很明显被他的行为,弄得心生不悦。
她权当是小孩子心气!
她把身边的毛披裹在身上,慵懒的开口。
“就算你不拿本宫当母妃看,但本宫至少是你父皇的妃嫔。必要的礼数总该还得遵循吧!”
“怎么,陈氏倒台,戏都不演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本殿下面前提母妃两个字?”
她注意到他的杀心,不免有些忌惮,似乎关乎他的母亲,权衡下,她还是收敛了许多。
“婉嫔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要说这些?是本宫哪里得罪太子你了吗?”
装柔弱是她最最最重要的本事,可惜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本殿下,可不是父皇!不懂怜香惜玉!”
说罢,他眼神一凝。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丝线,不过用了小劲,婉嫔脖子上就被割出一道五寸的血口子。
感受到危险的婉嫔,竟然一句疼都没喊。只是抬着头,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殿下,今日本宫要是死在这里,你就不怕被皇上诛杀吗?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后宫之主,就要归于他人,你甘心吗?”
“别说的这么严重啊!什么死不死啊?婉嫔误会了,本太子只是为查良才人一案有些疑点细节想来问问婉嫔娘娘!等娘娘答疑解惑以后,就立刻离开。”
慕言酌突然露出轻佻的笑容。
她受制于此,欲想开口。
“你不用多说,本太子来帮你复述。要是说的对,还望婉嫔娘娘,告知那位的下落!”
很明显,她适才的眼眉有此波动。
果然,背后的主子就是他猜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