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是红的，眼下一片乌青，满眼的血丝。
一看就是连续几天没休息好。
自从和渠与宋认识到现在，柳窈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他和温敬斯自幼相识，柳窈知道他们感情深厚，渠与宋也曾经亲口说过，他将温敬斯当成亲兄弟。
如今温敬斯遭遇意外，渠与宋必定受到重创。
“没睡好吗？”柳窈停在渠与宋面前和他对视了几分钟，然后主动抬起双臂抱住了他。
渠与宋僵了几秒，也反手抱紧她。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哽咽：“我宁愿这几天都是做梦。”
柳窈听到这话，无声地叹息，心中也憋得难受。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温敬斯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挚友，他的人生一贯顺风顺水，谁会料到一出意外就是这么大的事儿——他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该多难受？
“先上车吧，上车再说。”柳窈拍了拍渠与宋的后背。
机场人来人往，实在不是谈事儿的场合，他俩这样抱在一起，已经有路过的人在看了。
经柳窈这么一说，渠与宋也点点头。
他松开柳窈，很自然地拉过了她的行李箱，两人并肩朝电梯的方向走。
几分钟后，两人先后坐上了车。
渠与宋今天是亲自开车来的，柳窈坐的副驾。
系好安全带之后，柳窈问渠与宋：“敬斯他家人现在怎么样？”
“都不是很好。”渠与宋揉了一下眼睛，“老爷子现在自责得不行，几天都没说话。”
柳窈又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温敬斯出国是温老爷子安排的，也知道这件事情是祝璞玉要求的。
“那璞玉那边——”
“她在医院。”渠与宋发动了车子，随口跟柳窈说了那边的情况：“她经受不住打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过她准备留下孩子了，她肚子里是对龙凤胎。”
柳窈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口发酸。
温敬斯最后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留下了两个孩子。
“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吧。”沉默过后，柳窈对渠与宋提了这个要求。
渠与宋“嗯”了一声，同意了。
等红灯的时候，渠与宋递给了柳窈一张门禁卡，“你这几天先住我那儿吧，这样方便。”
柳窈踌躇几秒后，还是接过了门卡，“好，谢谢。”
她来过北城无数次，跟渠与宋也有快两年的时间了，但还从来没去过他家。
……
柳窈跟着渠与宋去了一趟医院，探望了住院保胎的祝璞玉。
如渠与宋所言，祝璞玉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她并没有哭，只是整个人灰蒙蒙的，偶尔还会出现幻觉。
柳窈也是第一次见祝璞玉这样，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脸色还很沉重。
彼时天色已晚，柳窈舟车劳顿一天，渠与宋便先带着她回了公寓，并且提前叫了外卖上门。
柳窈回去之后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外卖已经送到了。
她和渠与宋一起坐在餐桌前。
渠与宋将银耳雪梨汤推到她面前，“最近天气干燥，喝梨汤有点儿用。”
柳窈点点头，看着面前的雪梨汤，忽然被触到了某根神经。
大约是因为今天情绪太浓烈了，才会被渠与宋细心的行为感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