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站着回来想来的人没有什么问题,钱春芬开口喊人,“爹娘。”
赵老头点头算做回应,赵婆子瞥了一眼二儿媳妇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厨房。
三房这边,赵立武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太好了,奶没事。”
要是外人听到还以为赵立武很关心赵婆子,只有陈秀禾和赵立文清楚小儿子/弟弟话里的意思。
因为赵婆子的区别对待,赵立武从小就把他们家的东西看得紧,他知道要是赵婆子去县里看病到时候医药费他们家要承担一半的一半,现在人没事还自己走回来他们家便不用出钱了。
富兴村很少有人生病去县里看,要是去县里看病一次不下几十块钱。
不喜欢看书认字的赵立武算数不错,妹妹出生后他娘偶尔会给他一分钱两分钱,镇上的供销社里一分钱能买两颗水果糖,没有糖纸包装的橘子糖能买三颗。
陈铁蛋的爷爷上个月去县里看病花了38块钱,平均到4个儿子下面就是9块5毛钱,等于1900颗用糖纸包装水果糖或者2850颗橘子糖,一天吃一颗至少能吃5年。
要是赵婆子在县里治病那就是大把大把的糖果呢。
赵立文点了点弟弟的脑门,弟弟护食是好事,“确实是好事。”
整个冬天,赵岁岁基本上在炕上度过,睡太多吃饭的时间少了整个人体重没怎么涨。
今年的春节赵广叔没能回家还来信说今年都没有假期,但尽量在赵岁岁三岁生辰的时候回家一趟。
整个冬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忙碌的春耕结束,陈秀禾这才有空闲时间打算给小女儿称称体重让小儿子去村长家借杆秤。
院外传来熟悉的铃声,赵立文把从炕柜里拿出来的布条绳子放在一旁,“我去拿包裹。”
炕上的赵岁岁难得醒着,正抱着奶瓶吱吱吱的喝,喝到最后还知道把小脑袋昂着把最后一滴奶喝掉。
奶瓶里的奶被喝完,赵岁岁打了一个奶唧唧的嗝还知道把空奶瓶递给一旁的娘。
接过奶瓶放在一旁的炕柜上,陈秀禾把布条子系在小女儿手臂和胸口,看着刚喝完奶又开始打哈欠的小人儿心里暖呼呼的把脸凑到对方嘴边,哄道,“岁岁来亲亲娘。”
这个动作赵岁岁熟悉,嘟起嘴巴直接撞上她娘的脸,还在长牙齿口水不少,混着奶香的口水糊了她娘一脸。
陈秀禾一把抱起小女儿掂了掂,“咱们家岁岁真乖。”
原本眼皮子打架的赵岁岁一下子清醒过来,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赵立文和赵立武兄弟俩进来便听到妹妹的笑声,围上前逗妹妹。
一家四口玩闹了一会继续给小猪上秤。
整个村子只有两杆秤,一杆是村部那边专门用来称粮食的大杆秤,一杆是村长家的小杆秤由木制的秤杆、铁质的秤锤、提纽和秤钩组成。
前世的赵立文在乡下过暑假看到过来村里兜售米糕的商贩,当时的杆秤是银白色的铝制秤杆还带秤盘,村长家的杆秤款式是最简单的,就是换算起来麻烦。
因为村长家的杆秤有50多岁高龄,一斤有16两,为了和国际接轨市面上大部分杆秤已经逐渐换成一斤10两即500克,。
成语里的半斤八两说的就是一斤16两,从始皇帝统一度量衡开始到民国一共持续了2000年的计量被改变,经过快30年的更替,一斤16两的称越来越少,再过不久便不再使用,村部的大杆秤就是一斤10两的新称。
赵岁岁被吊起来的一瞬间有些不安的踢腾着双脚被一旁的赵立文安抚住。
称好后,陈秀禾把小女儿放下数着杆秤上的刻度,眼角看到小女儿用手扯着绑住自己的布条子冲正在拆包裹的大儿子说道,“小文帮岁岁把绳子解下来。”
一旁的赵立武对杆秤比较感兴趣,凑到他娘身边要一起数刻度,“娘,我也来数。”
难得小儿子要学,陈秀禾把杆秤往小儿子面前递,“行啊,好好数。”
已经透露出学渣属性的赵立武对数学还算感兴趣,认认真真的跟着数起来。
对于一直接受一斤等于500克的赵立文来说有些抗拒这样的杆秤,总觉得不标准,“咱们家岁岁现在至少有20斤。”
一岁多的小娃娃20斤在20世纪是正常范围,放在这个时候算胖。
陈秀禾在旧报纸上算数,“24斤,去年猫冬之前称过一次有21斤,一个冬天过去就长了3斤,有点少不过医生让岁岁少吃一点也算平衡了。”
担心妹妹在炕上会睡着,赵立文牵着妹妹的手往院子里走去,“昨天我在大榕树下听婶子说果儿兄妹才有17斤。”
做父母的都想把好吃的留给自己的孩子,赵立春这个当爹就是异类,居然和自己的孩子抢吃的,孩子的娘还由着赵立春,要不是有奶奶护着,赵果儿兄妹能不能长大还是个问题。
院子里,赵岁岁推着一辆小木车在院子里溜达,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去年的木轮子已经被淘汰,小木车被雕刻成小鸟的模样是陈满仓前几天送来的,推一步小鸟的一双翅膀便上下摇摆很是吸引人,加上赵立文给小鸟刷成蓝色一下子成为赵岁岁最喜欢的玩具。
大冬天的猫在家里没有接到活,陈满仓做了不少拿到县里卖给赵岁岁留了一辆,这种玩具只有县里的人才会给孩子买。
看着在院子里遛弯的小豆丁,赵立文拍了拍手召唤妹妹,“岁岁来大哥这里。”
赵岁岁不理自顾自的推着小鸟车往前走,一只蝴蝶突然飞进院子里刚好被她踩在脚下。
黄色的蝴蝶被赵岁岁结结实实踩了一脚趴在地上挣扎一会才颤颤巍巍的重新飞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太重即将飞出院子的时候直接坠机落在刚好停留在篱笆前的赵岁岁脑袋上。
这种蝴蝶没有毒,赵立文看到蝴蝶落在妹妹头发上还是走上前去把蝴蝶拿开,“小小年纪还知道辣脚踩蝶。”
赵岁岁不明白自家大哥的话,昂着小脑袋看向对方,突然把手里的小鸟丢掉朝着眼前的人伸出双手。
小孩子一会一个样,刚出来没多久就犯懒,赵立文没有抱牵着小豆丁的手在院子里遛弯。
既然大哥不抱自己,赵岁岁一手指着院门口一手拉着自家大哥往外走。
难得妹妹要出门,赵立文没有拒绝扭头对着屋子里的弟弟喊道,“小武,要不要一起出门。”
正在试衣服的赵立武连忙应道,“要,等等我。”
说完,赵立武快速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穿上旧的往外跑,路过屋门的时候顺手把草帽、小锄头和鱼篓也带上,难得和大哥一起出去肯定能去河边玩,他想吃油煎小鱼和小虾米。
看到小儿子拿鱼篓,陈秀禾不放心的嘱咐一句,“在岸边玩就好,不许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