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最后，他像一道幽灵般整个人贴在了苏阳的后背上。
周围的空气都在此刻凝固，变得更冷冽了几分。
但苏阳似乎一无所知，保持着平稳的语调，一字一句地缓缓讲述着童话故事。
五十米开外的电线杆上，一名身着红色晚礼服的妖娆女子赤着双脚坐在顶端。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街口，轻笑着对那名小男孩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小男孩猛然一哆嗦，这才看见了杆子上的女子。
他身影一闪就想离开。
只是这个时候，一双温暖的双手忽然将他抓住。
苏阳温和地声音响起道：“小朋友，故事没讲完，你还不能走。”
小男孩身子一顿，不敢置信道：“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抓住我？”
苏阳轻笑道：“因为我想给你讲故事啊。”
“我，我不听了，再听那个凶巴巴的姐姐就要把我头拧下来了！”
“小朋友别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苏阳右手轻抬，姐姐的身影顷刻消失。
小男孩这才放松了下来。
他面色苍白，像幽灵一样飘荡到苏阳面前，“大哥哥，我其实不是人。”
“我知道，你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开心诡。”
“啊？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所以故意在路口这讲故事？”
“所以，你愿意继续听吗？”
“我，我愿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专门讲故事给乐乐听了。”
“你叫乐乐吗？”
“是的。”
“真是一个好名字呢。” 苏阳将乐乐拉到自己身边，继续讲了起来：“国王有一个小王子，今年八岁。有一次，这个小王子在院子里玩耍，把金球掉进了铁笼子里——”
就这样也不知道讲了多久，苏阳将童话里最后的十个故事讲完。
身边的笑声停止，让人心悸的呜咽声在苏阳身边断断续续响了起来。
苏阳将乐乐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温声道：“是哥哥讲的故事不好听吗？”
“不是，哥哥讲的故事跟妈妈一样好听。”
“妈妈，乐乐的妈妈去哪里了呢？”
“妈妈，妈妈……”
乐乐神色落寞，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道：
“妈妈那天晚上在给我讲故事，爸爸在客厅里看球赛。但爸爸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妈妈就跟爸爸一起开车出门了。”
“妈妈走的时候跟我讲，她最多半个小时就回家，然后继续跟我讲故事。”
“但我一直等啊等，等到最后困得睡着了，第二天天都亮了，他们都没有回来。”
“我给他们打电话，但家里的电话好像都坏了，一直打不出去。”
“我想出去找他们，但门都被上锁了，根本打不开。”
“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极了，就一直哭呀哭呀，到了后面实在饿了就吃了些东西，然后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之后，我就变成了一只鬼。”
“一只喜欢听别人讲童话故事，但从来都没人愿意给我讲的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