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丰泰宁身边的一条龙亮出爪子狠狠抽在他的脸上。丰泰宁喘着粗气,吐出几颗断牙,一脸愤恨的望着刚刚动手的那条龙。
“主公,要不要把他的舌头拔出来?”刚刚动手的那条龙问威士荣。
威士荣看了看空中越来越近的友军,向丰泰宁走去。“作乱造反者最不缺冠冕堂皇的借口。等到大牢里,到地府里,你和你的那些同僚们大可以说个够。”
威士荣来到丰泰宁身边,把左前爪踩在他的脸侧。 “而在这之前,我们会抄没你们的家产,戮没你的家族。因为供养你们的俸禄都来自靖州府库。要是你们家有任何一件器物来自东陆,有任何一位成员没吃过靖粮,你大可以给三司说。”
“你们的口号再响亮,结局也已然注定。你们久攻不下的城池,只要一见靖军的旗帜就会打开城门。”威士荣俯下身在丰泰宁耳边说。“毒草就要根除,谋反之逆罪诛灭九族,你们丰氏的血脉要到头了。”
丰泰宁怒吼着,想要咬威士荣的爪趾,但威士荣利爪深深刺入他的皮肉,让他无法轻举妄动。
挣扎了几下后,丰泰宁似乎放弃了,他盯着威士荣,眼里的愤怒却渐渐消退,变成了得意的嘲讽。
威士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收回爪子,后退了半步,警惕的看了一眼空军正在全速赶来的友军。
丰泰宁突然笑了起来,一脸戏谑的看向威士荣。
“那时再斩草除根,晚了!”
“什么?”
威士荣紧张起来,果然,立在丰泰宁身边的两条龙突然向他扑过来。距离威士荣近的那一条龙亮出利齿,扑向威士荣的喉咙。威士荣条件反射的向后一跃,堪堪躲开对方的扑击。
第二条龙的攻击紧随其后,他跳过拦在中间的丰泰宁向威士荣伸出利爪。刚刚稳住身形的威士荣就势转身摆尾,但因为距离过近,尾刃没能砍中对方的要害,只是切断了他的一根头角,不过威士荣强有力的龙尾抽中他的眼睛,击碎了眼球。那条龙顿时失去了战斗力,惨叫着捂住脸滚到地上。
而第一条龙此时已经恢复了平衡,挥舞着利爪向威士荣脸上抓去。威士荣立即伸爪格挡,抓住了对方的爪腕,借助他挥爪的力量立起前身,腾出另一支前爪抓住胸前的长戟,握住戟柄中段向对方的脖颈刺去。
戟的直刃刺破了他的气管与颈动脉,温热的龙血喷了威士荣一脸。对方眼中方才的杀意瞬间变成了恐惧与不甘。
威士荣松开他的爪腕,他的身子很快软了下去,瘫在地上不停抽搐,两只前爪徒劳的绞在脖子上试图止住喷泉般涌出的血。
“主公!”曾百六慌忙向威士荣跑过来。
“快起飞!”威士荣回头对曾百六大喊“快回到空中,不要在地面纠缠!”
但威士荣话音刚落,驿馆中突然冲出十名手持火铳的步兵。
“靖君无道,龙公失德,天下共诛之!”丰泰宁此时已经挣脱了束缚,高呼口号命令步兵们瞄准威士荣和曾百六。
铅丸咆哮着冲出枪管,威士荣在步兵开枪前最后一秒几乎本能般的拉起面前被自己割开喉咙的敌龙挡在身前,拦住了致命一击。
但曾百六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弹丸如同撕纸一般穿透龙鳞,他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被击毙了。
威士荣回望空中的友军,他们发现敌人使诈正在加急救驾支援,但面对威士荣眼下的危险却鞭长莫及。
威士荣知道再呆在地面上自己不可能撑到支援赶来,于是扔下敌龙的尸首和长戟转身想要跑到驿馆外的驰道上,伺机起飞。
但就在威士荣转身的前一秒,他的尾巴末端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龙尾尖端鳞片很薄,很是敏感,威士荣疼得喊了一声,全身都抽搐了一下。
威士荣咬牙切齿的回首看去,竟是刚刚押送哈内斯替身的那个人。他现在手持一把短矛,短矛的矛尖刺穿了威士荣尾巴尖的薄鳞,把他钉在了地上。见威士荣转过头,很识趣的丢下矛狂奔而逃。
威士荣用力抬起尾巴,忍痛把短矛从地上拔出来,随后把尾巴转到身侧用前爪把它拔了出来。
尾巴上的贯穿伤虽然疼痛难忍,但算不上致命。可是如此一耽搁,威士荣是跑不掉了,火铳兵试图围成一个半圆,把威士荣包围起来。
见撤退不成,威士荣心中再次燃起了战斗的欲望。既然逃不掉,那就杀光敌人,荣耀凯旋。
威士荣瞄准自己正前方的步兵把手中刚刚拔出来的短矛抛出去,在龙的力量加持下短矛如同标枪一般贯穿了这名步兵的身体。
威士荣一跃而起,从这个缺口冲到敌人包围圈背后,摆动龙尾击砍碎左右两边的几名敌兵,随后深吸一大口气准备用龙焰烧死余下的敌人。
步兵们没想到威士荣会迎难而上,慌乱开火阻击威士荣,虽然有些人刚刚开过火,还没来得及重新装子弹,还有些人慌乱中打偏了。但在如此近的距离还是有两枪打在了威士荣身上。
正在吸气的威士荣差点泄气,好在敌人距离都不远,已经吸入的空气足够吹出火油烧死他们了。威士荣瞄准最近的那名步兵惊恐的脸,从喉部喷射出一道炽热的火焰。
炽热的龙焰让战局迅速发生了扭转,身上起火的步兵哀嚎着在地上徒劳的打滚,他们随身携带的火药罐接二连三的爆炸,带着火苗的盔甲与血肉碎片四处横飞。
威士荣低头检查了一下中枪的部位,感觉有些麻,应该不会致命。他看了看身后的驿馆与面前的烈火,发现丰泰宁正欲逃走。
方才的火焰也燎到了丰泰宁,龙鳞对火焰有一定防御力,但若不及时扑灭身上的火焰还是会烧伤,丰泰宁边跑边扭动身体试图灭火,一时无法起飞。
威士荣立即上前,捡起地上的长戟用横刃勾住丰泰宁的一条后腿,把他勾倒在地。丰泰宁挣扎着想要起身反抗,威士荣立即跳到他的背上,用长戟的直刃把他的一支前爪钉在地上。
丰泰宁惨叫一声,想要抽出爪子,但戟刃深入地下,岂是能轻易拔出来的。
威士荣确定戟钉结实后,便松开长戟,抓起丰泰宁右侧翅膀。一支前爪按住他的肩膀,另一支刺破翼膜,握住翼臂骨前端,猛一用力,便让这支翅膀脱了臼。
丰泰宁在威士荣爪下扭曲挣扎,威士荣用翼手捡起一个大石头交到前爪中,对着他的脑袋狠砸了几下,直到他的怒吼变成虚弱的喘息。
友军已经近在眼前,前几条龙已经降落了,冲到威士荣身边。
“主公,小的来迟了,罪该万死。”阚什四率先行军礼向威士荣请罪。
“命令是我下的,你莫要自责。”威士荣把阚什四拉起来。
“那家伙确实是丰泰宁。”威士荣指了指地上那条挣扎的白龙。“但哈内斯不在这。”
威士荣环视四周,押送的人和冒充哈内斯的人已经不见了。
“你们。”威士荣指了指几条龙骑兵和战龙。“留在这里看着丰泰宁,等我派马车来拉他们。同时搜查一下周围,至少还有两人逃跑。”
“喏。”那几名空兵行礼回应。
“你们。”威士荣对剩下的空兵说。“跟着我回大营。匪首哈内斯很可能驾马从小路逃跑了,现在派熟悉这片地形的空兵搜查,还有可能抓到他。”
“喏。”
收到命令的两队空兵立即执行。威士荣把戟从丰泰宁爪中拔出来,挂回胸前。然后领着随他回营的空兵们从院子中起飞。
威士荣的翼展即使在天龙中也算庞大,稍微助跑几步气流便能够把他托举到空中。
在地面上,一名小铳兵都能要了一条壮年飞龙的命,但回到空中,龙就是主宰。
清风拂面,龙族对天空特有的安全感让威士荣放松下来,他调整方向,准备向营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