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我所料，圣帝要召见的人是乔荞，而蛇魔唯一的眷族只能是我。
杨锋和张立明能以“天选之人”的身份参与“狱卒”的游戏，本身也说明了他们完全不是这两尊魔神眷顾的人。
也许逼迫我放弃“神选者身份”的行为，本质上也是“狱卒”惩罚蛇魔的一种“精神羞辱”，但无论是我还是蛇魔……都不会因此改变自己前进的方向。
“一起去吗？”
乔荞试探性地向着空气墙伸出手，发现空气墙出现了一个洞口。
洞口就在进化之路尽头的“悬崖”，与登上“地狱之门”的“阶梯”交界处，显然是供我们进入的。
“不。”
“这一次，我们反而要分开。”
我冷静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两人一起去，固然可以交流信息、一起思考，但我们都是顶尖高手，智斗能力不相上下，这会导致边际效益递减，得到‘1+1＜2’的劣势。”
“按我的想法，既然入口被具现为了‘地狱之门’的样子，那就说明这次会面将会是和‘贪吃蛇游戏’一样，以我们下界生物可以理解的方式进行的。”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伏在地狱之门的门外，利用我替身强大到极致的听觉偷听你们的谈话，借机分析。”
“如此这般，当我第二个觐见祂们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一轮信息。我将可以省略基础发问，基于你的谈话更深入地收集信息。”
“即便我听不到、听不清你们的谈话，我们依然可以进行分工——你去问如何让魔神和我们的世界共存、避免湮灭，我去问天堂文明的更多信息。”
“最差最差，你出来以后把自己的进度告诉我，我也可以接着你的问题发问。”
“我们分开觐见，不说得到‘1+1＞2’的喜人成果，至少也是‘1+1＝2’的保底不亏！”
我侃侃而谈，这一次的建议不可谓不中肯。
我的话也并“没有”私心，甚至好像真的想拯救世界一样。
其实，我主要是不想让乔荞“拯救世界”的谈话耽误宝贵的时间，毕竟我只想了解天堂文明，不在乎我的这个世界会怎样。
觐见的时间，由我狄奥掌握才有价值。
“谢谢你，狄奥。”
“不管怎么说，和你一起披荆斩棘、惩凶除恶的日子很快乐，你已经是我最珍重的朋友了。”
“希望我们可以再次拯救这个世界，那时候彻底放松下来，再好好把酒言欢吧。”
乔荞背对着我紧了紧身上的冲锋衣，即将踏上黑暗阶梯的时候突然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安心去吧。”
“人之所求不过安心。跟你在一起的旅途中，我得到了更强的力量，也解脱了身上的枷锁，得以真正站在阳光之下。”
“和你在一起的旅途里，让我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心。”
“平心而论，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止如此，你更是我唯一看得上眼，或者说唯一尊重的人，还是我最默契的搭档。”
“去吧。安心去吧。”
我竖起大拇指给她打气，这一次我说的是真话。
我要消灭乔荞，只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无论是精神觉悟上，还是智力武力上，甚至就连文学造诣上，我都无比欣赏乃至敬重这个女人。
正如蛇魔和圣帝分别选择了我们作为“神选”，我和乔荞本就是一体两面的正邪魁首。
即便我们最终会决裂、会只能存在一个，但我们的确有着惺惺相惜的珍重友谊，这一点我无比确信。
“不许立flag。”
“见两个囚徒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
“我们首要的选择一定是让圣帝和世界共存，这一点彻底办不到之后，才考虑灭魔救世。”
“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天堂文明和我们人类文明也可以成为朋友——就算不做平等的朋友，也可以让他们做义父嘛。”
杨锋开口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觉得我们在“立flag”，会在冥冥之中影响运气。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已经终结了德古拉这个恶魔，无愧于心。”
“就算世界没救了，至少剩下的几千年里人类会是自由的。”
“而且不是有一句话说，叫什么‘相信后人的智慧’嘛。我们救不了的世界，后人也许可以。”
杨锋认真地看着我和乔荞，以他特有的豁达为我们纾解压力。
“小妹，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哥哥以你为荣，大姨也会以你为荣，我们全家都以你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