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道长一番话,说的在场诸修面色一滞,再看苏青听其言罢之后,那表面淡然内心酥爽的表情,诸修顿又以高山仰止的表情,看向了这位历经上古现世,见证无数次大势轮动,风云起伏的老前辈!
都是职场老手,是能在这波橘云诡的修行界,一步步爬上来,走到各宗各族最高处的聪明人。
他们如何不知,苏青自剿灭邪剑界后的那番做派所求是何!
需知道,虽然他们这帮人之前围聚在苏青身边,跟随其一起发动了剿灭邪剑界的天元诸天联合大会战,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这些人,至少不是所有人,就坚定的站在开元仙国跟苏青这边,站在元始宗的对立面了。
跟随苏青剿灭邪魔,那是当下诸天万界的绝对的政治正确,是那元始宗知道,最多也就暗自嘀咕几声,断没有理由因此来怪罪他们。
于在场大多数宗门看来,跟苏青结成抗魔统一战线没有问题,因为邪魔本就是诸天万界现如今最大的问题,任何针对邪魔的行动,万生万灵都责无旁贷,有做无错。
但要说跟五庄观这位清风道长一样,现在就对苏青纳头便拜,从此以其马首是瞻,在抗魔事务之外的其他事务,尤其是对抗元始宗这等庞然大物的行动上,还跟开元仙国保持一致,他们却是不太想的。
今天能到场的势力,在诸天万界中都不算小角色,小角色们也没资格被邀请参加这等大行动,也不敢触怒元始宗跟东王宗的风险来这里。
既不是小角色,那便有骑墙站队的资格,这元始宗跟开元仙国的理念之争,到底是道脉三宗,持重求稳的元始宗利用过往积累的深厚底蕴将初出茅庐的开元仙国压倒,还是激情澎湃,飞速崛起的后起之秀开元仙国,把握住现世天地的脉搏,在苏青的带领下,完成对前辈宗门的反超,证明了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执旗人。
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现在谁也说不准,而站队失败的风险又太大,故大多数有能力的宗门都还抱着两不得罪,等最后尘埃落定时,再选择最后的赢家。
但他们如此想,苏青显然不是如此想的。
他要的是,他们这些宗门,这些势力,清晰无误的选择站队,不要含胡不清,不要模棱两可,不要蛇鼠两端,不求跟紫霞宗对待元始宗那般狂热,至少也得跟现在的蓬莱仙国对待开元仙国那样,不管心里服不服,面上都还是服的就行。
结果显然是让苏青失望的。
尽管携着剿灭邪剑界的大胜,在这些宗门面前证明了他苏青以及开元仙国打大仗,打硬仗的能力,也有五庄观清风道长发挥模范带头榜样作用,可最终做出坚定承诺,愿意就此团结在开元仙国旗下的势力也为数寥寥,不过双手之数。
这就有点超出苏青预料了,收服的势力不多,这个他有心理准备,毕竟,一场大胜代表不了太多,因自上古到现世,元始宗带领诸宗打的硬仗胜仗更多,他们一次次证明了自己,在诸宗眼里战无不胜的地位更为根深蒂固。
但他这眼看着都要继承天帝人皇位了,怎么着也得有点加成吧,在场的可都是诸天对开元仙国较为亲和的势力,拉拢收服个二三十个势力宗门,在他看来当是问题不大。
现在既没达到这个数量,显然这其中应当有他未曾考虑到的缘故,为此,他不由使了个眼色,让诸天交际花桃源真君四处问问。
“柳道友,你们方丈宗从上古到现世,一直可都是闲居于修行中心之外,跟道脉三宗的牵扯不深,按说跟元始宗素无交情,此番既见到了苏天君的潜力,当知道现在是在他身上押注的大好机会,怎还踌躇不定,犹豫不决呢。”
“我宗确跟元始宗无甚交情,但无交情也无恩怨啊,这两边风浪太大,我宗这条小船可万万承受不起,稍有不慎,万万年基业一瞬间倾覆,我又如何担待的起!”
“万万年基业,任何决策确实要谨慎,我也理解,但当断则断,须知道,这锦上添花跟雪中送炭可比天与地的区别还大。”
桃源天君知道苏青只是让他来探口风的,不是让他来当说客的,知晓了这方丈宗的态度之后,只是浅尝辄止的劝了一句后便就转头问向其他势力,而他们的回答,也都大同小异。
“苏天君不错,太不错了,诸天傀首,天帝候选,人皇预定,能力,德性,都是上上之选,我可太服他了,但元始宗我也服啊,人家这些年做的也着实不错·······”
“桃兄,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开元仙国在我宗最难的时候,支援过我宗数千具驱邪傀儡,当时他们日子也难,只因我宗当时正被混沌魔界纠缠,为帮我界度过难关,他们便是一颗灵石都未曾跟我宗要过,因感念他们这份恩德,此番我宗才尽全宗之力,助其一臂之力,但这可不代表,我们就要跟着开元仙国干了,你们可千万别误会!”
“啊,跟谁干?跟苏天君一起干?可以啊,苏天君这人能处,也是个干大事的,跟他干没问题,但干元始宗那可万万不行!”
“开元仙国?他们有几个七阶道主?没有?一个七阶道主都没有,凭什么让我们臣服?又凭什么跟元始宗对上!”
桃源天君将诸修的反应全部收集并反馈至苏青这里,总结道:
“苏天君跟开元仙国,大家都还是认可的,之所以不愿表态,实有三个顾虑。
一是元始宗势大力雄,在诸天积威过甚。
二是各大势力分散投资,稳健经营的固有思想作祟,不愿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敢行这风险太大的冒险之事。
三是开元仙国没有七阶道主坐镇,让诸势力心里没底。”
在桃源天君说前两个顾虑时,苏青都默然无声,因这两点他早考虑到了,直到其说完第三个顾虑时,他才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