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裹挟着血腥气灌进卡纳兹的鼻腔,他攥着染血的橡木棍,望着前方人类骑士组成的钢铁防线,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34;巴尔曼祭祀!那些人类用长矛指着我们的胸膛!他们根本不在乎德鲁伊的死活!&34;
巴尔曼的鹿角头饰在火光中微微颤动,这位年迈的祭祀握紧镶嵌翡翠的橡木杖:&34;他们怎么说?&34;
&34;让我们从东侧密林撤离,禁止踏入主道半步!&34;卡纳兹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声音里满是愤懑,&34;那片沼泽遍布毒雾与沼泽兽,这分明是要我们去送死!一旦盗匪突破防线,我们根本无处可逃!&34;
巴尔曼望着远处激烈交锋的战场,阿尔法骑士团的战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愧疚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若不是德鲁伊部落轻信海牙盗匪团的挑拨,这场战火本不会烧到人类领地。
&34;听令!全军转向东侧!&34;巴尔曼猛地挥动法杖,林间顿时响起藤蔓抽打的簌簌声,&34;我们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34;
&34;可是&34;卡纳兹还想争辩,却被祭祀冰冷的目光打断。
巴尔曼带领部族迅速消失在阴影中,只留下年轻的德鲁伊呆立原地,耳畔还回荡着达伽马的怒吼:&34;擅闯者,死!&34;
然而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盗匪骑士,达伽马的防线不过是纸糊的堡垒。
骑士们节节败退,每退三步才勉强格挡一次进攻,最终在盗匪的嘲笑声中仓皇溃逃。
躲在暗处的卡纳兹捶胸顿足——早知道人类如此不堪一击,方才就该带领族人强行突围!
就在他懊悔不已时,峡谷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嗡鸣。
二十余辆弩车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破水而出,青铜弩臂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34;放!&34;随着一声令下,数十支碗口粗的弩箭撕裂夜空,如同死神的镰刀般扫过密集的盗匪阵列。
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
三四个骑士被串在同一支弩箭上,鲜血顺着箭杆如溪流般淌下。
前排的尸体尚未倒下,后排的骑士又撞了上去,形成一道血肉堆砌的高墙。
弩车的第二轮齐射紧接着到来,这次竟有五六个骑士被同时贯穿,场面惨烈至极。
&34;别慌!他们装填需要时间!&34;盗匪指挥官挥舞着战斧嘶吼,&34;给我冲!冲过去就能活!&34;
然而恐惧早已如瘟疫般蔓延,骑士们本能地向后退却,直到督战队的马刀劈落同伴的头颅,才有人发出绝望的呐喊向前冲锋。
当第四轮箭雨落下时,阿尔法举起镶红宝石的权杖。
在阿尔法的指挥下,弩车如同训练有素的机械兵团,迅速转向后撤。
与此同时,投石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燃烧的巨石越过己方阵地,砸向盗匪团的中军。
铁壁战车缓缓跟进,在撤退的同时用厚重的铁甲护住弩车,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
卡纳兹望着这惊心动魄的战场,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终于明白,方才巴尔曼的决策是何等明智——那些看似败退的人类,实则在编织一张精密的死亡之网。
而此刻的盗匪团,正一步步踏入这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卡纳兹蜷缩在灌木丛后,喉结不住滚动。
夜风裹挟着铁与血的腥气拂过他沾满泥浆的面庞,远处主干道上,达伽马骑士挥剑时映出的冷光仍在他视网膜上灼烧。
卡纳兹不由自主地想象:若德鲁伊族人此刻闯入那条铺满碎甲与残肢的通道,那些泛着幽蓝寒光的弩箭,是否会毫不犹豫地穿透族人的胸膛?
冷汗顺着脊背滑入鹿皮靴,记忆中阿尔法眯起眼睛下达格杀令的模样,与战场上被弩箭钉在盾牌上的盗匪身影重叠。
卡纳兹突然意识到,在那位银发领主眼中,溃败的德鲁伊与穷凶极恶的盗匪并无二致——都是威胁领地安全的猎物,而猎人向来不会怜悯闯进陷阱的困兽。
主战场的绞杀仍在持续。
投石车抛出的火油罐撕裂夜空,宛如坠落的星辰砸向盗匪方阵。
爆炸掀起的气浪卷着火星腾空而起,将数十名骑士瞬间吞噬在火海之中。
弩车的射击节奏放缓,却愈发精准,每支箭矢离弦都伴随着沉闷的穿透声,在密集的人群中制造出骇人的血洞。
&34;阿尔法大人!敌方魔法师结成阵型了!&34;达尔文踉跄着冲进指挥帐篷,披风下摆还沾着飞溅的血点。
他指着远处闪烁的幽蓝魔法阵,声音因恐惧而发颤,&34;他们在召唤大型元素魔法!&34;
阿尔法摩挲权杖的动作骤然停顿,红宝石在火光中猩红如血。
&34;艾芙琳!&34;阿尔法猛地转身,银发在夜风中飞扬,&34;带你的精灵法师与射手找到敌人的法师,给我摧毁魔法阵!&34;
随着一声清亮的唿哨,林间骤然亮起数十点幽绿的精灵之火。
艾芙琳足尖轻点树梢,银弓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
她身后,几名精灵射手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箭矢尖端凝结着致命的魔法光芒。
&34;燃尽一切!&34;艾芙琳弓弦拉满,凝聚着太阳真火的巨大火球撕裂云层。
下方盗匪惊恐的抬头声尚未落下,炽热的烈焰便如天幕般倾泻而下。
魔法阵在高温中扭曲崩解,数十名魔法师化作飞灰,惨叫声与爆裂声混着焦糊味直冲云霄。
阿尔法凝视着战场,瞳孔因魔法余波微微收缩。
&34;达尔文,&34;阿尔法的声音低沉而危险,&34;给我盯紧每一个闪烁的魔法波动。这场狩猎,可不能让猎物反咬一口。&34;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硝烟弥漫的天空,战场上横七竖八躺满了盗匪骑士的尸体。
一千多具残骸如同破碎的人偶,凝固的血渍在灰白的晨雾中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阿尔法扶着染血的长剑,望着敌军撤退的方向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