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时候的欧洲就真的变成了共产国际的天下。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虽然他们和意洛西芙同为共产主义,可却是不同的理念。
共产主义论从意洛西芙作为发源地,他们自认为他们的共产主义比内地的共产主义有着更加醇厚的血脉,他们才是更加正统的共产主义传承人。
一直瞧不上原本在内地逐渐发展,并越来越强大的共产国际。
直到最近共产国际在奥地利战场上吃了瘪,他们才幸灾乐祸,对他们的态度稍稍带着些讥讽的友好。
虽然真托继斯不明白为什么共产主义还有着血统论。
他本人是瞧不上意洛西芙的共产主义人,但这却并不影响他们内部的狂欢。
即使他不知道共产国际的死,对于意洛西芙有着什么样的好处。
但总之,他们很乐意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
在真托继斯的眼里,意洛西芙那边的共产主义者,就像是旧世纪风靡全欧洲的宗教主义者,看起来狂热而又不理智。
他甚至认为是意洛西芙的人,败坏了的共产国际在外的风评。
所以双方其实都不待见对方。
共产国际内部的会议进行到了一半,真托继斯早就已经没了心情,听着希斯维拉代表的长篇大论,他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如果不是人人都在时不时看向他,他早就跑没影了。
“各位,现在希斯维拉目前的处境并不好,各个地方的技术封闭,和老财团之间的彻底决裂,都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
“但是我们的人民,依旧知道向着前方的道路前进,这是……”
“砰!”
乱而嘈杂的脚步声靠近,一个粗犷的男人站在了会议室的大门口,他的目光冷利,身形明明健壮,可却看不出任何一点的壮实模样,那宽而干瘪的脸,深深陷下去的瞳孔,都在告诉在场的人们。
他是谁。
或者说是,他们是谁,身后大批的工人站在那里,他们的手上是各式的棍棒。
“您是”希斯维拉代表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来。
突然,一个人从人群中冒了出来,他踉踉跄跄的说,“代表,这些是安顿厂出来的,我……我拦不住他们。”
说话的人低下头了,希斯维拉代表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希斯维拉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现在还没有到吃人肉食人血的年代。
但如果她再不做出些作为的话,那也没差多少。
“抱歉各位,我需要处理一下这边事情。”她向着各位代表低着头。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希斯维拉代表低着头,鞠躬看向那些工人。
“还钱!”
“还钱!”
“还钱!”
工人大声怒吼着,他们愤慨的向着希斯维拉代表说,两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一场无尽萧条的内战,早就让这群工人的眼里满是冰冷。
“……”希斯维拉代表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说不出话来。
半晌,为首的男人抬了抬手,声音顿时就停了下来。
他的手上什么器械都没有,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是灰色,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
就在昨天,他的女儿死在了一场流感之中,而他的女婿死在了阿尔格夫,他唯一的才满月的孙女,此时还在家中唉声哭泣着。
他的妻子,死在了一场关于共产国际的内乱之中,为了掩护一名共产党人撤退,被希斯维拉的官兵杀死了。
那天他在工厂上班。
他委托了隔壁的三婶帮他带带孩子,可其实哪里都没有东西吃。
他唯一的孙女快饿死了。
没办法,他只能把积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全都给了跑走私的伙计们。
他们给他的孩子带来了救命的牛奶和食物。
这些都是救命的。
早上出来,他只喝了两口稀饭,就比白水多了几块面包屑。
他抬起眼眸淡淡的看向希斯维拉的代表,他开口了。
男人的声音醇厚,带着沙哑感,属于时间的沧桑感,在他的喉咙中传出来。
“请,让我们的妻子,孩子……活下去。”他抬眸看向所有人,看起来卑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