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进卫抬头看了下洪承畴所领过来的军队,已在不远处停住,他有心看看军容,就吩咐洪承畴带他过去。
洪承畴一听,心中有点奇怪,这中兴侯举荐自己得了巡抚的高位,却连自己最基本的字号都不知道。中兴侯这么举荐人,会不会太草率了。
钟进卫看着有点无语,洪承畴的膝盖好像是软了点,不过他这么一做,就是告诉别人他和钟进卫的关系不同寻常,同时也拉近了他自己和中兴侯的关系,可谓一举二得。
在离钟进卫还有十来步的距离时,洪承畴虽然不认识钟进卫,但他因为已得过白杆骑军的指点,也知道在东厂番役和锦衣卫护卫下的人,肯定是中兴侯。
只见这十几骑在离钟进卫还有百步距离的时候,为首的文官就带着那些将领停了下来,然后翻身下马,快步向钟进卫这边走过来。他们的战马所带起的尘土飘过一段距离后就消散了,一点都没影响到钟进卫这边。
这时钟进卫又说了:“榆林镇的边军欠饷已有几个月了,我刚才看了下,却一点都不像有欠饷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洪承畴知道中兴侯是想检阅他的军队,看看他的领军能力。不过他心中有底并不惊慌,淡定地领了钟进卫过去。
洪承畴一听中兴侯问这个问题,当即向钟进卫跪了下去,一副请罪的样子,向钟进卫道:“侯爷,下官不知是侯爷押运军饷过来,因此做了点事,可能要让侯爷为难了!”
近了之后,钟进卫看到这十几骑多为将官,簇拥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文官。
他并没有马上发问,检阅完了回到自己的营帐,只留下了自己的随从和东厂番役,然后才开始和洪承畴寒暄:“这个,洪承畴,你的字或者号是什么?”
洪承畴马上转过头,先向顾百川道:“请上差息怒,侯爷乃是下官的恩主,下官不会故意如此的。”
钟进卫一听,有点奇怪,正想问时,顾百川已喝斥出声:“你敢连累侯爷?”
从队伍前头分离出十来骑骑士,离开大部队,往这边飞驰而来。
看到这个细节,钟进卫不禁暗暗点头,这洪承畴比一般官员细心多了。
马祥麟正在巡营,此时也从营地中赶了出来,并派出几个白杆骑军迎了过去。
钟进卫一听,原来是洪承畴到了。这个人是有才能,但可惜在历史上当了个大汉奸,晚节不保。
钟进卫向顾百川摆摆手,洪承畴刚才已经说了,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就这么训斥他,也说不过去。要是人家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就出笑话了。
钟进卫看着看着,心中升起一个疑问,这榆林镇的边军不也是欠饷几个月了么,怎么从这支军队的身上,看不出缺吃少穿,军械短少的迹象?
他采取的是各处要地驻扎军队,成网状追杀流贼,因此速度就比流贼要慢多了。但他这么压迫过来的好处就是,流贼要么被他剿灭,要么就逃出他的辖区,两者不会对他的辖区产生严重的不利影响。
不过洪承畴想归想,却没有怠慢,赶紧回答道:“下官字彦演,号亨九。侯爷乃是下官的恩主,直呼下官姓名也无妨。”
何况在现在这个历史上,洪承畴估计也不可能战败投靠建虏了,那么这个人的一大污点算是被自己洗掉了。
“别说什么托福不托福的,我还雅思呢!能剿杀大部分流贼,这是你的本事。”
钟进卫想到这里,对帐内护卫说道:“走,出去看看这个洪承畴率领的军队是如何个模样。”
钟进卫自然不会仗着这个身份就直呼其名,毕竟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果然,还没等他问,第二个传令兵又跑进来禀告了:“报侯爷,西南方向开过来的军队打着延绥巡抚的旗号。”
“哦,秦地的流贼都被我灭了?”钟进卫不相信地问道。
自己当初推荐他,也只是看中他的才能,就是曹操当年所说得唯才是举的意思。
洪承畴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个时候举荐人是有担保责任的,要是被举荐人出了事,犯了罪,举荐人也同样会被弹劾,一般都是要受罚的。
然后他转向钟进卫,直立上身,准备说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