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和海拉从宅邸里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是空无一人。
两人在车上都没说什么，任凭身下这辆猛兽以强而有力的轰鸣声将他们往城市边缘带去。
“你知道往哪里开么？”
等到车子两侧接连灯光都开始变得稀疏，海拉才开口询问。
但洛安只是盯着面前那不断延伸，似乎永远找不到尽头的公路，随后缓缓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甚至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之后，洛安沉吟一阵，终于是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其实我想让你留在家里，毕竟做实验需要控制变量。”
只不过这个提案刚说出口，便遭到了海拉的反对。
“要是连我也把你忘了，这个世界上说不定就没有任何记得你的人。
“之前你能唤起其他人记忆的前提，说不定就是我对你的记忆依旧存在。”
一边解释着，海拉拿起手机，将一幅地图投放在车辆的中控屏上。
“之前我们的直线距离也就那点，没必要用我来测试这个‘失忆’效果的最低生效范围。”
尽管海拉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听着挺平淡，却是带着几分毋庸置疑的意味。
而且视线一直停在洛安身上，仿佛他说半个“不”字，海拉都能当场让他见识一番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但如果我们两个都离开了，又有谁能观察市区那边的情况？”
“还用观察吗，肯定是所有人都把你忘了。”
听完海拉这话，洛安干咳一声，嘴角不住地轻抽着。
“你这话虽然说的是事实，但听着就有些别扭。”
“难道不是因为这就是事实，才让你觉得别扭吗？”
海拉轻笑着回了一句，随后看向车窗外。
“剩下的可就交给你的直觉了，别回头把油烧完了也到不了目的地。”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反正见到加油站就……”
自嘲般笑着摇了摇头，洛安刚想踩油门提速的时候，路旁的树丛里冷不丁窜出来两坨黑影。
“我k……”
情急之下，洛安甚至连国骂都没能说完，死死踏下刹车的同时，双手肌肉紧绷着，想要控制住方向盘。
只是由于车速实在有些快，伴着尖锐的刹车声，汽车自路边飞出，翻滚着落在地面上。
“真棒，开这么多年车了，差点飞起来……”
摘下安全带从车内爬出来的同时，洛安还不忘给自己这段经历吐槽这么一句。
另一侧，海拉则是轻而易举地踢开了并未变形太多的车门，虽说一头墨色长发略显凌乱，但与额间缓慢滑落两道血痕的洛安相比，算得上是云淡风轻。
“至少是平稳落地，而且你摸摸自己的额头。”
“额头都不用去摸，我已经感觉到出血了。”
洛安朝感知中额间的那一丝温热摸过去，但指尖触碰到的却只是额头的皮肤。
吃惊之余，洛安将手掌放在自己面前，手指还顺势捻了一下，只是从那干爽的触感以及看见的情况判断，自己并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