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羲搬了两把小凳子,请房东坐下。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五十两银子!”
陈羲现在就站在登天梯旁边仰望,曾经天枢城只有一座登天梯,位于皇城所在的悬空岛上。但是现在,几乎每一座悬空岛都有天梯垂下。大楚圣皇曾经下旨,每年的八月初八这天,凡人可以攀爬登天梯上悬空岛观赏。
陈羲笑道:“大伯,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就在这时候大街另一头来了十几个人,穿青色劲装。为首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身材看起来很雄壮。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吼:“哪个孙子刚才放了烟花,老子老老实实在茅厕拉屎,炮皮子砸我脑袋了,谁放的站出来赔老子些医药费!”
老洪头双手接过来:“这太多了,怎么还能算是定钱,就是住上两年都富裕的。我孤寡一个,要银子多了也没用处,够我吃穿用度就行。”
“天!”
老洪头示意陈羲坐着,他起身过去把门打开。门外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扫了老洪头一眼:“老头儿,这个月的份儿钱该交了。”
听到这句话,陈羲扑哧一声笑了。
老人言谈话语中,那种身为天枢城本地人的骄傲感油然而生:“他们不敢欺负本地人的,真要是那么干衙门也会插手。”
那汉子哼了一声:“听闻你收过异客堂的好处,你拿不出来就跟异客堂去要啊。异客堂财大气粗,还拿不出这区区五十两?老家伙你记住了,黑虎帮早早晚晚把异客堂灭了。你和他们有来往,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这样的老人在诉说这样的故事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点指点江山的气势。
老人得意道:“从异客堂崛起开始,这两年春节他们都会派人挨家挨户的送东西。那四位堂主我都见过,除了四堂主白小声是个看起来冷冰冰的人之外,都很和气。”
“你妈逼!”
他现在确定桑千欢知道自己一些事,比如知道他在蓝星城收了几个手下。但是桑千欢不知道他收了几个,不知道收的是谁,而且桑千欢也没有询问。由此可见,桑千欢是一个懂得如何做上司的人。
屋子里陈设简单,基本上都是多年不用的家具。不过这家的主人倒是勤快,院子里每天都扫过,屋子里也是一尘不染。见陈羲孤身一人,主人家还赠送了一床簇新的棉被。
这市井之地,原来真的挺有意思。
最少百八十号人,为首的是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陈羲没有动用修为之力探知对方,不过推测这个人连破虚都到不了。挨了打的汉子迎上去,把事说了一遍。那老鼠眼的中年人随即翻了翻眼皮,朝陈羲拱了拱手:“哪条道上的兄弟啊,我黑虎帮的人不开眼得罪了你,我先替他道个歉。报出来腕儿,咱们两家以后好亲近。”
……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想到陈叮当曾经提到过,黑虎帮为户衙做事,一些小工程也交给黑虎帮。而且黑虎帮还管着运送尸体的事……天枢城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暗地里死了多少人?黑虎帮本来都要灭帮了,又重新崛起背后肯定是户衙扶植,户衙是江湖九门之一的商门把持……如果国师对九门出手,那么肯定会死不少人的,黑虎帮说不得知道些什么。
老洪头一怔:“只有商铺才交份儿钱,我为什么要交?”
陈羲陪着他聊了几句,然后将话题引到了最近街道上是不是不太平。老洪头提到这个来了兴致,起身回去端了一盘子瓜子花生,又沏了一壶高碎:“街面上这几日是有些不太平,据说是两个帮派抢地盘前几日打过一场了,也没有人来管。不过这天枢城里的黑道也都还算守规矩,基本上不祸害我们老百姓,他们争的是一个利字。”
“洪爷”
陈羲起身走过去,抱了抱拳:“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在这条街上一年之中也不知道要碰面多少次。相信你平日里见到大伯也会叫一声,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老人家拿不出来这许多银子,还是宽容些吧。”
黑衣劲装的汉子白了陈羲一眼:“在这几条街上,没有我黑虎帮发话,狗都不敢乱叫,你乱叫个什么?你要是想出头,可以!你替老家伙把五十两银子出了,我们扭头就走。”
对于百姓们来说,这无异于一个盛大的节日。悬空岛上住着的都是了不得的大家族,大势力,平日里他们仰望都看不清的地方。陈羲往上看了看,发现即便是最矮的登天梯也至少有五百米,这种高度,只怕已经足以让半数以上的凡人放弃。其实所谓的每年一次的盛大节日,也只是九成不敢爬登天梯的人为那一成人呐喊助威的日子罢了。
老人抿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异客堂的大堂主是新来的,倒是挺神秘。传闻是半年前进了异客堂,逐个挑战,打赢了所有人坐上了大堂主的位子,当然都是道听途说。大堂主从不现身,异客堂管事的有四个人,二堂主也就是原来的大堂主高堂,三堂主胡驴子,四堂主白小声。五堂主郭放牛。”
“自此之后,这附近三条街都归了黑虎帮。可这样一来,就惹到了近两年才兴起的异客堂……原本有三水堂在中间受夹巴气,异客堂和黑虎帮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两个帮派的地盘接上了,难免打打杀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