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我就是有些话想跟你商量一下。”
“那你说吧！就站在门外说！”
周飞凤无法，只能后退几步，站在厨房门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打算把通和卖了！”
手里的水瓢忽然落在地上，碎成了几截，周母就要弯腰去捡。
“你别动，别动，别进来！”
周母见到丈夫又要跨进来帮忙，连忙将他赶出去。
“她娘，你别激动，我就是一个想法。我觉得寿亭说的对，通和是我们周家发家致富的生意，但是现在继续守着它已经过时了。你知道这次我跟卢老爷去了一趟青岛，光是卢家这次交割棉花和木棉的货款是多少？”
“我不管别人家挣了多少，我就问问你挣了多少？”
“喏，这是卢大少爷让渣打银行给开具的银行本票，一共十万多一点，那些零钱我给取了出来，一分不少都在这里了。”
“怎么这么多啊？”
这下轮到周母不淡定了，将围兜解下，丢在一旁，双手在身上一个劲的摩挲着，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银行本票。
那上面的洋码子她是一个都不认识，但是那一长串汉字她是认得的。
“那周村里也没有渣打银行啊！这笔钱怎么取出来？不是还要交付给那些农户一部分货款吗？”
“你就放心好了，济南就有分行，到时候让他们几个陪我走一趟，很安全的。”
“那你到时候把老五也叫上吧！人多壮胆！”
“她娘，我刚才说的那事儿呢？”
“你是一家之主，你既然定了，我就听你的，只求我们一家人都能安安稳稳的，就行了。”
周飞凤上前就要搂住妻子，被周母一把躲开了，差点闪着腰。
“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稳重，那么多人看着呢！”
当周飞凤回头就看到一脸羞赧的周采芹低着头。
“采芹，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马上可以吃饭了！”
“采芹，寿亭去了东三省，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别怨他，啊？”
“爹，娘，你们说什么呢？我知道，我知道六哥都是为了咱这个家在外奔波，我知道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采芹，爹这次从青岛回来，有个重大决定需要你跟你娘支持一下。”
“支持支持，我双手支持爹的决定。”
“女儿都这么说了，我反对有用吗？不过这棉花买卖稳定吗？别是收了一季下一季就不收了？有谱吗？”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问了卢家大少爷，他只说是德意志洋行主导的，我想洋行不至于搞这种乌龙（这个词最早出现在清初福建当地方言）吧？”
“你没见到寿亭？”
“我们抵达青岛交割的时候，卢家大少爷说寿亭一早去了东三省开办新厂事宜去了。”
母女俩都是又惊又喜的模样。
“新厂？这才去了多久，就赚大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