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卢先生的联系方式？”
“还没死心呢？他的身边不缺女人，你忘了？”
虽然很残酷，但是罗护士对卢家驹的欣赏越来越重了。
上回罗护士目睹了那位奉天知名的交际花从卢家驹的居所里出来，当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华生医生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安慰了她好久。
“华生医生，有您的电报！”
“哪里来的？”
“您自己看吧！”
送电报的是德意志洋行的人，见到诊所里还有外人在，只是将电报交给了他的手上。
看到手上的一整排的数字，每四个数字中间用空格隔断，华生就猜到这是从陈六子那里送来的中文电报码。
“罗，你盯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这种中文电码没有规律，需要死记硬背，当然还可以通过密码本找出译文来。
陈六子既然用中文电码传送，说明这份电报的内容很重要，至少对他来说是的。
等到华生艰难地将所有的文字都找出来，连贯的读一遍，他的双眼已经闪烁着泪水了。
电报的内容是通过陈六子转发的，事实上来自九儿那里。
他已经通过兴登堡的关系找打了他远在柏林的妻女，只是他的妻子不太好，恐怕没法回到华夏。
那个存在在记忆深处的可怜的女人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了。
她们她们一直在等待着回去，带着钱回去，但是德国国内老百姓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那些积蓄早就用的差不多了，她们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只能浑浑噩噩的生活着。
他的妻子开始给别人工作，换取一点食物用来养活家里的孩子。
那些犹太人的商店售卖的食物每天都在变着花样的涨价。
孩子们很快就辍学在家。
最后被房东赶出了赖以生存的家，几个人挤在收治点里苟活着。
直到九儿派去的人找到了她们，让她们可以体面一点。
可是那个可怜的妇人却病倒了，病入膏肓。
“华生医生，没事儿吧？你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罗，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的孩子们还活着，但是他们的母亲恐怕要死了。我真该死啊！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
“嘘嘘嘘，安静点，记得上次你是怎么安慰我的吗？”
井伊博望已经沉沉的睡去，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终于消停了。
事实证明，他只是患了肺炎，而不是肺痨。
当然就算是肺痨，在这家诊所里也是有法子治愈的。
就在陈六子给华生转发的同时就给九儿回了过去，让他务必将华生的妻子和子女照顾好，他的妻子必须存活。
所以在兴登堡看来，这个可怜的女人和孩子就成了贝格尔先生的家人一般，他们动用了柏林可以动用的所有关系，将这个濒死的女人抢救了回来。
这样的大人情换回一个杰出的医学工作者，比什么都值得。
“华生，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没事儿。”
“你哭了？家里的事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