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汗如雨下,曲滢便是借着去烹早食的名义,顺带烧了两锅热水。
便是将浴桶蓄满,就要拉着何肆去洗澡。
何肆愣了愣,忙说,“我自己来就好。”
他这几天连着用密宗的双身法填补亏空的体魄,这法子虽妙,却好比纸上谈兵。
一个没开过荤的童蛋子肯定学不会,对于只经历一次人事的何肆而言,其实也有些难。
故而他现在很怕男女授受。
曲滢颇有些委屈,只道:“四爷您还是水生的时候,一直由我照料的……”
何肆便没话说了,“朱水生”这个当初老赵信口胡诌的名字,现在却成了自己心中一处软地。
他没再抗拒什么,毕竟被人照顾的感觉也不赖,肆享受着曲滢的服侍,整个人蜷缩在浴桶之中,只剩一个用毛巾热敷的脑袋,好不舒坦。
听杨宝丹说,在南方许多地方,家里会建设一处锅浴房,就是灶上架着一口大铁锅,用一块木板隔热,下头烧火,上头煮水沐浴。
何肆笑道:“那不就是铁锅炖自己吗?”
杨宝丹翻了个白眼,说等天冷些了,要他亲身试试,非给他来个小火慢炖,酥皮脱骨。
忽然,房门被人一下推开。
何肆只以为是如心和付香茗回来了。
结果伏矢魄一扫,当即怔怔失神。
“小四!二姐来了!”
清脆的声音传来。
是一个风尘仆仆花脸又圆脸丫头单手撑腰,双腿微叉。
何肆“噌”地站起身来。
何叶左看右看,见家里没人,只听灶房有声音传来,还是那么虎,直接就大步向里头走去。
然后同母异父的姐弟俩四目相对。
何肆眼里只有惊喜。
“啊!”
何叶却是双手捂脸,发出尖锐的叫声。
显然是被湿漉漉的落汤鸡给惊吓到了。
何肆匆忙从曲滢手中接过毛巾,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脚不穿鞋,跨出浴桶。
不过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拥抱那小半年未见的“二姐”。
而是伸手抓住依靠浴桶的师刀戡斩。
双手尝试一番拔刀,发现拔不出来,却是没有更加安心。
因为戡斩可以辨别谪仙宿慧,可二姐何叶本身也是个宿慧之人。
何肆半信半疑,又是用伏矢魄在其浑身上下扫视几遍。
却连一丝异常都没有发现,旋即喜悦再度盖过惊疑。
这狗日的刘景抟,真他娘的会讲信义?
不过他只说放二姐回来陪他过个年……
不知道还以为是《纵囚归狱》的故事呢。
听闻古时有位天可汗,怜悯死囚三百九十人,便纵其归家,要求来年秋时归来赴死。
结果到了死期,果然去年所纵死囚凡三百九十人,无人督率,皆如期自诣朝堂,无一人亡匿者。
呵呵……骗鬼呢!
真有这番觉悟,还做什么死囚?
何肆松开戡斩,上前一把拥住何叶。
力道之大,好似要将其融入自己的骨肉之中。
自己岂会再把二姐还回去?
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换做李且来来拿人,自己抽不出刀都要给他面上来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