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行远问封剑锋：“你觉得东方和西方谁更开放谁更守旧呢？”
这个问题问得封剑锋一头雾水：“这还用问？这不是公认西方更加开放革新，东方更加守旧。”
班行远说：“在某种意义上你说得也没错，不过要分情况。用我们这里的古代的术语吧，现代的名词很难用简单的词语划分概括。”
“我们把对世界的认识分成道和术两类，什么意思相信你也明白。”
看见封剑锋点了点头班行远继续说：“欧米确实有很多开放的地方，催生了很多的创新，但是更多的是集中在术的层面。从某种意义上说在道的层面他们是几乎没有变化的。”
“两千多年风云变幻，不管是当年的罗马帝国还现在的欧米；也不管是教廷威权还是现在的一人一票，仔细分析地话最根本的内核基本上没有变过，只是换了一件又一件的外衣。”
“诚然，欧米在自然科学方面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研究思想这方面确实也差一点。也不是说不好，而是走偏了，就像是自然科学那样他们也是把社会人文科学方面逻辑化、精细化，这不是不好，而是思想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截然相反而又不可分割的，论述的越是清楚就只会把它们割裂开来，最终的结果就是对立和冲突。”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他们引以为傲的契约精神。什么契约呢？是神单方面给人订立的契约，是神的代言人代表人和他们神签署的契约，是神以及神在人间的行走拟好并见证下他们的门徒所签的契约。所以这种契约本质上他就不是平等的，带有强制性。”
“我们这边很多人对这种契约精神推崇备至都润了过去，可是从来都不想想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神创造出来的，那份契约根本就不被见证。天天说什么‘人生而平等’，人家的原文是‘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这不过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文雅表述罢了。有哪些润人吃苦的时候。”
“神定下的契约是死的，但是社会是向前发展的，总有不相适应的时候。但是契约精神决定了他们不能违约，怎么办呢？觉得被约束的人就开始解读契约，按照有利于自己的方式解读。当新的解读与原有的认识冲突的时候那就是分裂的时候。”
“原因很简单，对契约有不同解读的根本原因是利益不同。当利益通过不可变更的契约分配时，意味着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会越来越尖锐，从合作竞争的良性走向对立分裂。”
“所以最开始的希伯来教分裂出了及度教、绿，每个门派内部派生出互相对立的不同堂口。在他们的眼里无信者是不洁的，异教徒是邪恶的，异端是更加邪恶的。正是缺少那种大而化之所以就陷入了无尽的分裂，因为他们重视自己胜过整体，也就是他们另一项引以为傲的事情：自由意志。”
“为什么他们要特意强调这个呢？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精神上的自由，他们生下来就签署了有罪的契约，越是缺乏的越是渴望。所以他们抗争，但是打不破那份契约永远都得不到救赎，只能以自己认为的方式让自己自由，结果你也看到了，嗑yao、滥交……不过是麻醉。”
“我也不是说我们就一定是对的，但是至少我们是无罪的。也正是因为没有神的契约，再加上实用主义思想，所以我们其实是很会变通的。正所谓‘周虽旧邦，其命惟新’、‘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俗’、‘损益盈虚，与时偕行’……看起来是同一件衣服，但是精神内核不知道做了多少改良。至于后来我们为什么落后、为什么遭遇屈辱，则是另一回事。”
“你不能因为那段不堪的历史就把我们的文化全盘否定，特别是不能对开了二百多年倒车的那个族群所作所为视而不见，然后把根子归罪于几千年前的老祖宗身上。”
“我写的小说你是最先看到的，你好像很不认同我写的一些事。你等着吧，有几十种性别的那天很快就来了。你或许会问，这不是和他们的门派要求相违背吗？这就是关键所在，它看起来的确违反了门派规定，但是并没有冲破神的契约核心规则，反而加强了，那就是：人是有原罪的，他们通过加深自己罪恶的形式密切了和神的联系。所以对那种情况很多人会乐见其成甚至是推波助澜。而且这也不就是他们分裂、对立和冲突的老传统吗？”
……
说了半天，班行远忽然想起了做衣服的事情，赶紧给金泰熙打电话。
金泰熙接通电话问道：“这时候打电话有事吗？”
“经合组织会议上不是有合影环节吗，希望你选出一款汉服作为合影时候的服装。”
“是不是你提出来的？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做。”
班行远当然要坚决否认了：“这和我可没一点关系，是鸿胪寺定下来的回头他们会去选面料然后一起挑一个形制，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你可真会把自己撇清，不是你整天穿能想到这个。呀……班颉之，在家里霸占你爸爸就算了，打个电话也得和我抢，再这样我叫你璇姐姐来了啊……行了我知道了，挂了啊。”
然后就是给何旭红打电话，必须得提前说一声，不然鸿胪寺那边先说的话少不了要遭受皮肉之苦。不过这次倒是没有被唠叨，何旭红在电话里表示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会给他这个弟弟长脸。
这一天的工作非常忙，做为杨平章的b角，班行远要帮着做经合组织会议的准备工作，单靠杨平章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他分管的范围内也有不少事，比经合组织会议稍晚一些要召开第一次世界互联网大会，会议的各项安排自然要经过他的把关，林林总总，忙完回家已经不早了。
回家后陪着两个孩子玩儿了一会哄他们睡觉终于有了和妻子独处的机会。
洗漱完金泰熙点好了熏香躺在床上，下半年开始这成了一个习惯。金泰熙把班行远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先是说了一会没羞没臊的话，然后想起了一件正事。
“青海的太阳能发电项目应该很快就能批了，抽水蓄能的事情好说，但是太阳能电厂那边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