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出的鲜血，甚至溅到了他身上。
纪言面色一变，身子往后挪。
抬头发现诡司机若无其事地继续开车，忍不住开口：“司机，你妻子……没事吧？”
诡司机目视前方，幽幽开口：“没事。”
“让她折腾，一阵子就好了。”
纪言听他这么说，也就沉默了。
只是，身前座椅的惨叫声听的人实在不适。
座椅穿透了两个洞口，不断有粘稠的血从里面流淌……
纪言抬起头，看到了血字在座椅上浮现。
“好痛……好痛……”
“怎么办……我要死了吗……”
殷红的血字，刺激着眼球。
纪言问道：“师傅，你的妻子很痛苦。”
“我知道。”
司机仍旧无动于衷，双手抓着方向盘，力道却是越来越大了。
“这部车子，当初跟那辆货车撞的时候，它上面的一部份的钢筋滑下来了。”
“其中两根，就穿在副驾驶位上，穿了我老婆的胸口和肚子。”
“之后，每天到了这个时间，都会这样。”
“习惯就好。”
纪言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副驾驶位流淌的血，甚至还看到了一截断肠。
微微发毛。
“那师傅你和你女儿没事吗？”
“我们啊……”
诡司机笑了笑，“我和女儿都没事。”
“撞了之后，就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世界开车了。”
打了一圈方向盘，诡司机扭过脑袋，回头冲后排的纪言笑道：“其实，我还是很幸福的，虽然在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要开车……”
“但我们一家三口，都能永远在车上啊！”
诡司机笑容很满足。
也很惊悚。
他的半边脸，连同脑壳都烂开了。
颅骨掉在了座位的夹缝里，鲜血混着脑浆，溅洒方向盘上。
手掌感觉黏糊糊，纪言扭头看着身旁的空位。
座椅同样有血浆涌动……
纪言明白了。
父女俩哪是没事。
只是在发生车祸时，父女俩瞬间就被钢筋扎穿，瞬间惨死了。
倒霉的是妻子，在被钢筋扎穿后，并未立即死去，而是遭受了漫长极致的痛苦，方才死去。
这辆出租车，还真是辆货真价实的事故车……
充斥怨念的血字在车内浮现，那滋生的负面情绪，让纪言心理受到了强烈的不适。
这比晕车还要难受百倍！
白诺同样沉浸在诡车的煎熬中。
他仿佛能看见司机的妻女。
盯着身旁空位涌动的血浆，白诺关心地说一句：“小妹妹，你脑袋快掉了。”
“扶好。”
“别掉在你旁边的小哥哥怀里。”
纪言：“……”
看着窗外的森森白雾，纪言忍不住问道：“师傅，还要多久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