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我给司机打了电话。
从头到尾，我没有走太远，只是静静地盯着蒋婉的车。
她似乎没打算把车开走。
整个人隐匿在车内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
司机来了，她自发地让出了驾驶室的位置，却又在我离开的时候，从车窗探出头来：“先生，新年快乐！”
我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虽然没有转身，可我却知道辛苦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几乎在这句“先生”之下，立刻变得溃不成军！
刚走进室内，我就看到王姨还没去休息，看见我回来，眉眼带上了笑意：“先生，我看司机刚刚来了，是您让司机来送小姐回去的吗？”
我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我也怕王姨发现我刚刚和蒋婉……
说到底，我不想让任何人察觉我和蒋婉现在的关系，我都觉得说出去丢人。
王姨到底还是过来人，看了我的神色之后，就笑的暧昧：“小姐还真是难缠！”
……
蒋婉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没想到，她居然在院子里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是她母亲的车，是她最常用的那一辆。
盯着那辆车，她看了很久。
最终，一言不发的走进客厅。
进到客厅，她就看见不远处的餐厅里，蒋夫人正坐在餐桌边上。
餐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菜，看起来确实很丰盛。
蒋夫人似乎根本就没发现她回来了，只是呆呆地盯着桌子上的菜出神。
蒋婉能看的出来，她应该已经坐了很久。
直到她靠近，蒋夫人才回过神。
她脱下身上的外套交给钱姨，换了双干净的拖鞋，看着蒋夫人，脸上没什么情绪：“什么时候过来的？”
蒋夫人的脸色很难看。
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去了哪？
“你是去晏隋那边了？”
“你们现在进行到什么地步了？晏隋有没有答应重新接纳你？”
蒋婉没有回答，只是找了一把靠近自己的椅子坐下。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晦暗不明。
片刻后，她叫来佣人：“把菜热一热。”
钱姨连忙照顾佣人，佣人从厨房鱼贯而出，很快桌面上就只剩下了几道凉菜。
蒋夫人突然红了眼眶：“婉婉，你真的愿意跟妈妈一块吃顿团圆饭？”
佣人们重新回到厨房，她才缓缓开口：“吃顿饭而已，不至于。”
对蒋婉而言，或许不至于。
可是，对于蒋夫人而言，却足以称得上是一个让她会因此喜极而泣的好消息。
饭菜重新被端上来，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不过，她是吃过了饭回来的，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开始品尝着蒋夫人带来的红酒。
她的脑海里，还是不断重现着在车里发生的那些事。
她不是小姑娘了，一个男人，而且是像晏隋这样专情的男人，能接受她，并且因为她有生理反应，她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半晌，她看着像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还在生气。”
她不想多说。
能让蒋夫人留下来，跟她一块吃顿饭，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蒋夫人似乎也想通了，对于蒋婉和晏隋的事，她不会再多嘴。
只是，鉴于她曾经对晏隋做过的那些事，她总是会替晏隋说几句好话：“虽然他是个男人，可他却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抛弃过你。”
“这么多年，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心甘情愿等你打开心结，从来没有卖惨，你应该明白，他到底有多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