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脑袋嗡地一声，惊愕地道：“什么病？”
“心梗，比较突然，我也是前两天听他们和我说的，要不去看看？”
乔岩沉默了，童伟直接做了主，和坐在前面的钟鸣宇道：“你知道在哪住的吗，先去姜泽成家。”
“知道，我先去买点东西。”
当年的化肥厂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小区。在一栋单元楼前停了下来，钟鸣宇提着东西冲在前面，进了电梯低声道：“童书记，我联系了，在家呢。”
到了七楼走出电梯，姜泽成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乔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几年未见，一下子老成这样。要是走到大街上，压根不敢认。
姜泽成看到乔岩，哆嗦着伸出手，哽噎着道：“乔书记，童书记，你们来了啊，快进屋坐。我这何德何能，两位书记登门拜访……”
乔岩赶忙上前扶着道：“姜叔，外面冷，赶紧进去吧。”
进了家门，餐厅后墙上挂着尹晚霞的黑白照片。乔岩走到跟前凝视着，鞠了三躬。往客厅走的时候，听到卧室里有动静，很快又消失不见。
坐在沙发上，乔岩四处张望，回头看到门口衣架上挂着一件红色羽绒服，台子上还有个女士包。结合刚才听到的动静，似乎猜到了什么。
姜泽成颤颤巍巍沏好茶，泪流满面道：“乔书记，我真的不敢相信，你能来探望我，我真的……以前的事……”
听到话头不对，童伟及时打断道：“老姜，以前的事就别说了。乔书记得知你家的情况，特意过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有什么困难就和县里说，或者直接来找我。”
姜泽成连忙摆手道：“没困难，不给县委添麻烦，现在挺好的，你们喝茶。”
乔岩看着他半天道：“姜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节哀顺变吧。要紧的是，把自己身体养好，我看你行动不利索，不是因为此事吧。”
姜泽成道：“我身体一直不好，前两天刚做了个小手术，年纪大了，毛病就多了。多谢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闲聊了几句，童伟知道乔岩不想多待，道：“那你保重身体吧，有机会再来看你。行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姜泽成送到电梯口，乔岩下楼上车时本能地抬起头，一个身影迅速在阳台上闪开。尽管很快，也看清了是谁。
从姜泽成家出来，又马不停蹄探望了白文斌。前往广安乡的路上，乔岩很长时间没说话，童伟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没去打扰。
快到广安乡时，乔岩主动开口道：“石安生现在在什么位置？”
“哦，给了个待遇推到二线了。现在的乡镇，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广安乡党委书记薛林，和你年纪相仿，干得可以。这次我考虑给他换个大乡镇，再历练几年。”
前面拐过弯，就到了王家沟村。看到村口集聚了一堆人，乔岩不由得紧张起来。给老支书王玉柱打电话的时候还专门告诉他，千万别惊动其他人，结果还是全村出动。
乔岩有几年没回来了，人还是那些人，流逝的岁月在每个人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身体佝偻了，头发花白了，皱纹也越来越多，但笑容依旧纯真，个个充满期待的眼神盼着他的到来。
童伟看着眼前的情景，笑着道：“乔岩，我这个书记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倒像我干得不好似的。看看，走到哪都是夹道欢迎，足以可见你在群众心目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