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从容地道：“有什么不能聊的，咱们是朋友，将来到了深圳，还得靠你关照呢。”
尹秋自顾点燃烟，吐了口烟雾道：“下一步在不在深圳还不一定呢，不过你要去了，我来安排。”
饭菜上桌，杜晓伟让服务员开了一瓶红酒，乔岩端起高脚杯道：“中餐配红酒，有些不伦不类，将就吧，你不介意就行。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自从认识了你，一下子把我的格局打开了，认知和境界都上了一个维度，以后还得多结交你这样的朋友，敬你一个。”
尹秋碰杯抿了口，放下道：“过誉了，你在你们南江省官员当中，算是佼佼者了。说实话，你们当地的官员给我感觉不务实，本事不大架子不小，喝酒吹牛不办实事，项目还没推进，就想着往兜里捞钱，各种无理要求，南方当然也有，但不像你们这边满脑子都是钱。”
乔岩一怔，阴沉着脸道：“怎么，有人向你们的项目伸手了？”
尹秋摇头道：“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用别人来衬托你的优秀。葛浩辰回来说，你们的干部有三大爱好，喝酒商k按摩，隔三差五要走一走流程。我们每个项目都有一定比例的公关费，只要不过分，尽可能地满足他们。”
“回去以后，你也不必说这些。我也北方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你就不同了，我们来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提出过任何要求，还倒贴钱请我们吃饭，主动帮葛浩辰他们找房子，解决了很多问题。他想请你吃顿饭都约不出来，还专门打电话和我汇报。”
尹秋没有明说，乔岩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道：“凭我一己之力改变不了什么，别人怎么做只能想办法约束，我能保证自己不出格。但有时候身不由己，别人都那么干，我反而成了另类。今天，云清市从深圳调来的新市长上任了，相当年轻，看着就像搞技术出身的。”
尹秋好奇地道：“哦？深圳过来的？”
“嗯，深科技的，叫蔡晓宁，认识吗？”
尹秋摇头道：“我们和深科技也有合作，不认识此人。”
正说着，手机响了。乔岩侧头看到是高梵打来的视频，再看看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抬头看了眼尹秋，尹秋似乎猜到了什么，道：“你接吧，我不出声。”
乔岩犹豫片刻没有接，按下静音键道：“没事，待会儿我回过去。”
尹秋看着闪烁的屏幕，努了努嘴道：“你不接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没事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
尹秋见手机不响了，道：“还是先回深圳，等手续办完了再回去。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过年了。我最害怕过年了，更害怕回家。”
乔岩知道她在说什么，端起酒刚要开口，杜晓伟走过来在耳边嘀咕了几句，道：“好，那你通知让准备吧。”
“有事？”
乔岩道：“刚接到通知，新来的蔡市长下午要去云谷湾调研，这是调研的第一站。”
“哦，那咱们抓紧时间吃吧。”
“不急，先干一个。我先回去，如果没其他事，晚上过来请你吃西餐。”
尹秋随即道：“不了，我下午就回去了，忙你的吧，见一面就行。”
“那行，下次咱们再遇，实在不好意思啊。”
尹秋端起酒悠然一笑道：“说什么呢，别忘了我这个朋友就行。”
说罢，一饮而尽。
吃过饭，乔岩将尹秋送回酒店，马不停蹄往雄关县赶。路上，高梵发来了微信，说已经从美国回来了，现在在香港，下周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