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不能有丝毫的猜测加臆想,必须有绝对的真凭实据。”
这也是杨鹤来的“骄傲”,并没有一来就告诉卫江南,薛仲和给他打电话了。真正手握大权的人,都不会轻易把比自己更强力的人挂在嘴上,那是极其不自信的表现。觉得自己掌控不住局面,必须靠打大牌子才行。
“有!”
卫江南只答了这么言简意赅的一个字,便即打开随身携带的公事包,开始往外掏材料。
材料不少。
主要是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来自轧钢厂职工们的举报。这些举报,全都是当时亲身参与了轧钢厂改制的干部工人们亲笔书写,凡是道听途说,没有亲身参与的,不算。
第二部分,是蒋建设和其他几位股东的“供词”。
第三部分,是周文保派人在监狱里拿到的当事人供词。
第四部分,则是卫江南从公安局的旧卷宗里找出来的,也是几年前那个大案子的几名当事人的供词。
这几个当事人,当年也聊到过和国企改制有关的一些问题,后来导致国有资产流失也是他们的罪名之一。
奇怪的是,他们明明已经承认了伙同他人侵吞国有资产的问题,罪名也成立,但就是没人去管这事。
那些变成私人企业的国企,也没有再改回去。
杨鹤来接过材料,开始阅看。
材料很多,如果每一份材料的详细内容,杨鹤来都要仔细阅看的话,那一个小时都打不住。杨鹤来主要是看核心内容。
饶是如此,依旧花了小半个钟头。
卫江南倒也不急,慢慢喝着茶,一声不吭地等着。
其实杨鹤来在阅看材料的同时,偶尔也会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一下卫江南的反应。自始至终,卫江南都气定神闲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虑不安。
妥妥的“老干部范儿”。
“没有隋某某和佟某某的材料?”
终于,杨鹤来看完了全部材料,这才抬起头,望着卫江南,问道。
隋某某和佟某某,就是当年那个大案子的两大主犯。而他们两人,才是当年国企改制的主要负责人。轧钢厂改制,和他们有密切关系。
“没有,当年他们就没有在咱们奉城公安局待过,全都是异地办案。”
卫江南在奉城市局老档案里找到的这几份卷宗,都不是这两人的供词,而是来自一些比较次要的当事官员。
这中间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当年那个大案子的两大主犯,现在全都不在了。
佟某某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隋某某则在佟某某被执行死刑之后的第二年病死。
“想办法找到他们当年的供词。”
杨鹤来随即下了命令。
卫江南说道:“书记,就目前这些材料而言,已经足够形成完整证据链了。”
“不够!”
杨鹤来断然摇头。
卫江南便征询似的望着他。
杨鹤来这才说道:“这个事,已经有人反映到北都去了,就刚才,薛仲和同志亲自给我打了电话,向我询问这个情况。”
卫江南双眉扬了起来。
薛仲和同志,他当然知道是谁,也知道为什么他会关注这个事。
杨鹤来冲他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这个事,如果一定要搞的话,那就必须办成铁案,不能给人留下一丝一毫可怀疑的地方。否则,现在就要停下来。”
“所以,必须找到他们俩当年的供词。”
“这个你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