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是他们王家的事。
方十一郎还活着的消息，战端玉知晓了，包括王清如退还了方十一郎的抚恤金和店铺，他也知晓。
不过，他并不知道是平西伯府帮她还的。
自从遇刺一事，王清如质问他对她是否有爱意的之后，他们之间就很少说话。
如今得知方十一郎活着的消息，战端玉犹豫了许久，才进了文熙居。
王清如坐在锦榻上发呆，见他背光进来，一时怔然，才差点脱口叫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一个方才在脑海里一直想着的名字。
待看清楚是战端玉，她脸色微沉了下来，“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文熙居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了，真是稀客啊。”
战端玉屏退了丫鬟侍女，坐了下来，“十一郎的事我听说了。”
王清如冷冷地道：“你知道了又如何？”
战端玉道：“我知道你对我失望，对将军府也不满，如今十一郎回来，如果他不嫌弃你曾嫁人，你也有心回头，我可以成全你们。”
王清如气得朝他扔了一个茶杯，“战端玉你混账，你把我王清如当做什么人了？你觉得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
战端玉不躲不闪，杯子砸在他的身上，他神色有些茫然无措，“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将军府亏待了你，如果你和十一郎还有昔日情分，我愿意成全你。”
王清如恼极冷笑，“成全我？看来你果真是没拿我当你的妻子看待，你但凡对我有半点真心，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王清如的恼怒，并非全部针对战端玉。
如果是在嫂子叫她回娘家交割抚恤金和店铺之前，她听到战端玉说成全她的话，她或许会高兴，这段日子想起同十一郎的时光，根本不是同战端玉能比的。
而且，将军府也就只有个门面了，一穷二白，还养着两房人，祖上的积蓄店铺庄园全部能卖的都卖掉了，这将军府若不是文帝赐的，只怕也会让他们卖掉。
战端玉前程看着也就这样了，府中还有一个易绮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刺客还会再来，总让人不安心。
方十一郎不一样啊，他本来就是武将，如今立功回来，加官进爵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嫂子彻底断了她的希望，她这辈子只能困在将军府了。
她捂脸哭了起来，谁知道她的委屈啊？本来嫁给战端玉也不是她所愿，只不过是丞相夫人来保媒，话里话外都说是今上的意思，她能推却吗？
战端玉看她哭得伤心，竟是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缓缓地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拥抱，眼底渐渐地浮上一层无奈，“别哭，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来问你，我只是……只是乍听到十一郎还活着的消息，我怕你对他余情未了，我……我其实是吃味了。”
他说着，有些难堪地别过头去。
王清如怔了一怔，“吃味？”
她推开战端玉，看着他俊美脸上浮起的一抹不自然，她心头紧了紧，“你撒谎，你根本不喜欢我，怎会吃味？”
战端玉看着她的手，然后慢慢地握了上去，垂下眸子轻轻叹息，“我也不知为何，听到十一郎活着的消息，我心里竟有些害怕，怕你会弃我而去，我不想由你亲口说出和离两个字，所以才故作大方地进来问你。”
“真的吗？”王清如抬起泪眼，渐渐地生了亮光，她虽百般嫌弃将军府，但是确实曾对战端玉动心，如果战端玉能以真心回报，她也心甘情愿同他走下去。
战端玉没对上她的视线，而是继续抱她入怀，幽幽问道：“我是不是很自私？希望你别怪我这么自私。”
王清如委屈的泪水落下，“我宁可你对我自私点，也不要只同我相敬如宾。”